丘比 (1 / 2)

女巫請睜眼 暗殺孔雀 2418 字 1個月前

又是連綿不斷的雨雪,隔天放晴,鷹隼在藍空回翔悠鳴。

阿折腳踩青苔,沐浴在陽光普照下,將背駝起,這種鬆弛的感覺很舒服,仿佛自己融化在無聲無息的微塵裡。

她手持鐮刀將濕滑城堡屋後的繚亂雜草除去,有條不紊地在雪地上劈柴,劈完了用鐵皮桶從雪地上刨滿雪,回到大廳裡,用浸透雪水的抹布擦拭地麵與桌椅,臉上癢癢的依然眷念陽光的溫柔。

春天在十年前曾經來過,在她幼年時,在很久以前,阿折夢想有生之年能看到春天再次到來,那時自己會回到栗子大街曬太陽,扔掉報紙,任憑風中的溫暖肆無忌憚刮罩身上。

現在呢,她很少做夢了,夢是如此華而不實,那麼容易被不切實際所傷,阿折哼著不成調的搖籃曲,揮舞抹布向現實桌椅板凳的尖銳棱角擦去,一點點把它們擦的圓滑可愛,鋒芒教人辨彆分清,什麼是回憶,什麼是妄想,她的答案是最好不要有回憶,不要有妄想。

哐當當,門閂響動,是柏西采蘑菇回來了,這幾日他的作息不太穩定,時常晝伏夜出,間或不眠不休,野獸冬眠蟄伏極難捕捉,狩獵一整天帶回的也隻能是林間采摘的野菜菌菇之類,城堡的灶台已經很久沒燃起肉味的香煙。

柏西扶在門外,踢踏著試圖磕掉鞋底的烏黑泥點子,結果呼啦一揭發現鞋底已經被凍爛,碎開一道裂縫,他於是把皮靴扔了,赤腳進門,一雙腳掌好像從巨猿那偷來的,出奇寬大,緊緊抓著紋路縱橫的大理石地板,阿折默不作聲閃到一旁,眼睜睜目睹那兩隻通紅大腳把自己剛擦洗的地麵搞的又濕又花。

咕嘟咕嘟,柏西仰頭猛一陣灌酒,濕漉漉的金發緊貼前額,熱完身後,他吐著烈酒的氣泡音冷不丁衝阿折開腔,“你是胖了嗎?”怎麼看著臉圓了一圈。

阿折被問懵了,訥訥點頭,柏西來到她跟前,捏捏她的臉,發現她以往枯瘦發蔫的皮膚下已有長肉的跡象,臉確實圓潤了點,隻是,臉正中的那道黑紅傷疤屬實礙眼,嗯......屬於那種格外顯眼的醜。

即便如此,柏西依然頗為滿意地可勁摸著她的臉,越揉越軟,邊驗收邊想把那道疤痕就此抹殺去,阿折難以遏製的打哆嗦,又大又圓的眼睛嚇得撲棱蛾子那樣眨,柏西便沒了逗她的心思,抄起圍裙去了廚房。

作為活了足足一千多年的單身吸血鬼,柏西自食其力經驗豐富,手靈巧廚藝極佳,那些其貌不揚的食材被他烹煮後會變得美味無比,蕁麻燉湯,蘩縷撒上肉豆蔻,芥菜當包心菜煮,用野蒜燒湯,最稀奇的是他會把那些雨後新生的蛋黃色的雞油菌調成奶味,打碎鳥蛋混進去攪拌,餅子烤糊後便有一種蛋糕的燒焦味,聞起來香飄十裡。

在肉蛋稀缺的現狀下,好吃奢侈的雞蛋餅沒有阿折的份,通常她可以連吃三碗蔬菜湯飽到打嗝,然後偷偷瞥見那些餅被切塊裝盤,由柏西一絲不苟端上閣樓,她留在廚房打掃善後,貪婪吮吸著剩餘又甜又嗆的煙霧,哈喇子都快流出來,連刷鍋洗碗都變得戀戀不舍。

但今天,情況發生轉變,柏西把一張金黃燒糊的餅放到她碗裡,敦促她快些吃,阿折受寵若驚的幾口吞完,速度快到甚至沒覺出什麼味道,她鼓著腮幫子,跟柏西大眼瞪小眼。

“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