餌食 (1 / 2)

女巫請睜眼 暗殺孔雀 2792 字 1個月前

“把你自己洗乾淨。”柏西抿起刻薄的唇,對阿折嚴苛命令,這會兒,他的血太冷,心腸太硬,見阿折反應總是慢半拍,不耐煩道,“用我幫你洗嗎?”

“不,不用。”阿折捏住鼻子,滑到水下,聽著頭部的血管砰砰跳動的聲音,血液奔湧,仿佛雲霧籠罩大腦。

空氣重新靜默,柏西背過身去,仿佛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遂沉默地在盥洗台前用剃須刀切香草,百裡香、鼠尾草,苦艾、馬鞭草、滇香薷,一邊切一邊往浴缸裡扔,他不想回頭看。

阿折試探著把頭露出水麵,開始慢慢揉搓身體,藥草的化學反應起了很多泡沫,當她洗乾淨踏出浴缸時,柏西用一條米白色麻布浴巾把她裹住擦乾。

他拿來桃木梳打理她烏黑打結的頭發,就像耐心梳理馬鬃那樣,先是揪住末端的一縷,抖落發中藏匿的枯葉沫子、馬毛、以及細碎的不明物體,再用力捋直擺平中間的毛燥,用草藥揉搓順滑,等頭發重換生機後,再扔掉浴巾給她的後背抹藥。

撩開那些驄毛般隱蔽的長發,柏西手指猛然頓住,所見皆是滿目瘡痍,她光裸的背,觸手可及都是深淺不一的傷,泛紅泛黑泛紫,疤痕密密麻麻,手中的藥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了。

“這都是怎麼弄的?”

“被打的。”

阿折難為情回答道,扭捏難堪的模樣仿佛她才是施暴者一樣,她抽縮身體纖細的骨骼,肩胛骨像百合花苞那樣聳起,覺得自己無比醜陋。

柏西於是給她快速塗藥,蒼涼指關節從她的後頸部開始,沿著脊柱慢慢下滑,她的皮膚在遇冷,泛起細小的疙瘩,於是他把自己的襯衣脫下,露出堅硬結實的上身,衣服披在阿折身上,長度一直蓋到她的膝蓋。

阿折立刻將自己捂的嚴嚴實實,背後鋪滿烏濃濃的發,麵前隻露一雙幽濃的眼,怯生生看他。

他隻是溫柔的,可怕的,不急不慢盯著她的臉,撫摸她纖細的脖頸,荔枝初熟,柔嫩雪膚,想要停留很久,阿折閃避,他便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那一雙墨色眼睛在寡淡的輪廓間朝外孤獨探索,兩人目光交彙相遇,驀然沛變。

這是阿折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端詳柏西的臉,他的臉殘忍又美豔,風光霽月的硬朗輪廓,眉宇間幽散著寂寂金明滅的絕滅與淡漠,沉埋那種澄澈中,仿佛能凝固作古。

阿折愣神過後很尷尬,目光無所遁形,她眼睛垂下,慌不擇路繞過他的臉向下,潔白喉頭,冷感鎖骨,寬闊肩膀,緊俏腰脅,,柏西身上那一覽無餘四麵楚歌的白,讓她懷疑自己被牡蠣肉吞噬包圍了。

忽然,柏西探頭親了親她的耳朵,緣是發現一點紅瘡,舔了舔,吸血鬼的唾液有治療效果,很快,那紅點消失,隻剩下濕滑粘膩的觸感,就像蛇頭在耳畔纏繞吐息。

“上帝啊。”阿折默默想,幾乎經不起這種裹挾折磨,她感到頭疼腦熱幾乎是要流鼻血的程度。

這時,浴室裡突然啪嗒滴下一滴水,這點響聲如平地驚雷,打破了原本的停滯與寂靜,把虛幻與現世引入同一個瞬間。

柏西幡然間回到現實,浴室裡到處水漬琳琅,草藥的軀體鋪滿地,處處昭示著剛剛經曆的那場纖細的清潔風暴轉瞬即逝。

“隻是個餌食而已。”他看著阿折,將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說出來提醒自己,然後勒令她,“把自己擦乾淨。”

阿折鬆一口氣,使出劈柴的力氣整飭自己,她沒有多餘的衣服,隻是套在柏西的亞麻襯衫下,一走一晃當,像是住在寬大的空房子裡。

柏西悶悶起身,重新恢複冰山般的冷漠,把阿折提著肩膀拎出門去,用不善的口吻威脅,“去丘比房間裡,討好他,讓他吸你的血,不然我就把你妹妹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