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駐足，看著沈亦英，沒有發起攻擊。沈亦英擺手，示意幾人直待命令而行。黑無常緩緩走到他麵前，低頭抓起纏在自己身上沉重的鐵鏈，把它塞到沈亦英右手裡。她身上的鎖鏈在沈亦英記憶裡得未曾有，鐵鏈纏夾不清，幾乎鑲嵌入血肉中。

這是讓他解開……？解開乾嗎，被她殺死嗎？還是……

沈亦英往旁邊挪了幾步，猛地扥了一下鏈子，她本就重心不穩定，手足無措，栽在了地上，索性也就賴著不起來了，可憐巴巴地看著沈亦英淌著血的手。

半晌，潘書啟冒出來句：“這狗……怎麼不叫?”

其餘三人：“……”

吳媚媚心想這哪是新人，這傻逼吧?

沈亦英又退著拽了一下，無常跟著他。

“收，這鏈子拴著，她傷不了人。”他把簪子揣進兜裡，蹲下來，滴著血的手伸到她麵前，無常竟然跪下，輕輕舔了舔猩紅的血液。除沈亦英外，幾人還是沒有放下戒備。隻是潘書啟想上前看看，被吳媚媚攔住了。

“二爺真是好心，自己的血都快要流乾了，還喂給狗吃，就不怕感染了。”吳媚媚調侃。

沈亦英充耳不聞，反手把黑無常的頭發捋到耳後，終於露出那張沾著汙泥的臉，雖然算不上蓬頭垢麵，但沈亦英還是問他們：“有乾淨水嗎？”

“河裡有現成的。”吳媚媚煩亂道。

興叔忍不住勸說她：“美女，你官再大，也不能亂撒氣。”

吳媚媚翻了個白眼。

沈亦英鬆開鎖鏈，徑直走到忘川河邊，他知道物品扔入水中會被腐蝕，人肉恐怕也是同樣的，他無奈把指尖伸進水中。

潘書啟和吳媚媚看這景象，微怔，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沈亦英是在給無常試水；興叔倒是司空見慣，饒有趣味地打量沈亦英，期待他之後的動作。

無常走過去，蹲在他身邊。沈亦英靠近了她，他輕輕鉗著她下巴，洗去她臉上的汙漬。她很乖，一動不動，根本不像其他機械性的NPC。

興叔頭往潘書啟和吳媚媚那偏，嘲謔說：“看你們沈二爺，柔剛並濟，什麼細活都能乾。”

潘書啟挑眉：“那他怎麼還沒對象？”

這話原本還有點勸說他們去幫忙的意思，被他這麼一攪和，全然無了。興叔不言，倒是吳媚媚，聽了瞠目欲裂地盯著潘書啟。他覺著目光瘮人，小聲說：“……我錯了行不？”

吳媚媚還是看著他，從上到下，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剝了。

無常臉上的汙泥順著水淌下來，露出那張白淨的麵龐。看起來正直花信年華，沒有絕色佳人的刺眼，滿是清麗可人之感。這和沈初晴容貌給沈亦英的感覺頗為相似。

“你是不是小啞巴？”沈亦英連帶那出血的手，在河水中衝了衝，語氣柔和地問她。傷口已經止血，這次出血量極少，他已經可以簡單的控製自己的出血量了，基本沒有感覺到失血的眩暈。而後，他又把水往臉上沾了些，被無常撓傷的口子很快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