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她回答。

嘶……不是啞巴，是小結巴。

“你是怎麼被設置成NPC的，能告訴我你的經曆嗎？”他扶她站起來，怕小無常怯生，眼神暗示他們三人不要過來，他免得她緊張，又補了一句，“沒關係的，可以慢慢跟我說。”

沈亦英從她把鏈子遞到她手裡的那刻，就知道，張樹萱不是NPC，因為她的眼睛……

“我以前也是、玩家，我叫張……樹萱。”她小聲說，似乎格外在意自己的結巴。

張樹萱在零三年的時候進入了這個場景，她不知道自己待多久，隻記得大概在第九批人中，起初設定的黑無常的確是NPC，由於實力過於強悍，很快，就找到了玩家成為他的替代品。她的遊戲進行時，黑無常已經是一個玩家偽裝的了，後來，她也被選中。

她當時身為玩家就很好奇，為什麼玩家黑無常不會向其他玩家求助，她成為了NPC後才知道，這是給玩家的一種實際的隱性懲罰。被選中的玩家——倒不如說是遊戲進行時出現紕漏的，他們嘴巴被繃帶封上，根本無法發出聲音；身體似乎也被係統控製了，總會不受控製地做出種種叫人膽戰心驚的動作，人類身體結構無法適應這些，每次她都倍感疼痛。而她聞到沈亦英的血液氣息，跑去，下意識地舔食，亦然被係統控製。

方才，她臉上的繃帶忽然鬆了，隻是身上的鎖鏈纏得更緊，使她移動速度變慢。

張樹萱，有什麼值得係統保護的嗎?或者說……他們四人身上，有係統想要的東西。

……

興叔等三人被忽視了，遠遠的，興叔遠遠的覺得他見過張樹萱的臉，他們聽不到張樹萱和沈亦英的話。

吳媚媚有點吃醋，皺眉：“招蜂引蝶。”

興叔欲言又止，吳媚媚問他所言，他搓了搓額頭沒說什麼，潘書啟卻把他想說的，說出來了：“你想招引還沒有呢。”吳媚媚又瞪他一眼，幾人站得腿酸，除她怕臟外，都坐在地上休息。

四分鐘就可以論述完的，張樹萱講了將近十分鐘，沈亦英很耐心地聽著，不讓他們三人過來。也許因為，她四年沒有說話了，說得這麼吃力。

“在鎖鏈變鬆前，有沒有什麼征兆，或者你殺死過特殊的人？”沈亦英問。

張樹萱否認了，求他趕快把纏在他腰上的鐵鏈子繞開，她腰部雖然纏著黑色繃帶，血液還是滲出——她摸著鐵鎖是燙手的，沈亦英不然，鏈子冷得讓人手指冰涼。沈亦英叫三人過來，讓張樹萱彆怕，他們分彆摸了摸鐵鏈，都是冷的。他若有所思，猶豫不定，最終還是幫她解了鎖，仍在地上。

沈亦英打量著她身上的傷口，大概都是玩家留下的。

潛在的自相殘殺。

沈亦英簡單地告訴張樹萱，他們需要她的協助，讓在二十三小時後離開這裡。這時，橋對岸忽然飄來白色的紙船，上麵僅載著一朵曇花。

“你知道嗎，”沈亦英看著紙船，恍惚道，“我其實有個姐姐，她叫沈初晴。”

他也不知這話，為什麼要對張樹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