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丘縣 單靠驚嚇便能殺人,不錯。……(1 / 2)

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溫溫地望著她,司伯前不置可否。

溫喜今怕他誤會什麼,連忙解釋:“是這樣的,我有個老毛病,睡覺愛說夢話,打更妖這麼凶殘,萬一我晚上睡迷瞪了又說夢話,那就慘了。”

司伯前牽唇一笑,“你是希望我阻止你說夢話,還是希望我在你說了夢話之後,阻止打更妖摘你的舌頭?”

溫喜今頂真地思考了一下兩個方案,阻止她說夢話的成本最低,但以司伯前的脾性,手段恐怕不會很友好,所以她決定選第二個方案,笑盈盈地說:“阻止打更妖摘我舌頭。”

“你我非親非故,來舟丘縣也非我強求,所以你準備拿什麼來跟我做交換?”司伯前說的涼薄,卻很實在。

隻不過,緋紅穿書係統是一個銅板也沒有給溫喜今,她渾身上下最值錢的隻有頭頂這支石榴花釵,但那是銀荷的東西,將來要還給人家的,所以她唯一能付出的隻有勞動力。

“我給你……燒一年的洗澡水。”

她在說什麼?

溫喜今被自己的話驚到,給司伯前燒洗澡水,還燒一年,她鐵定是瘋了,連燒洗澡水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

司伯前定定地望著溫喜今,眼睛裡仿佛釀著一壇春酒,溫喜今竟然被他看得麵龐微微發燙,紅撲撲的臉蛋像喝醉了似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

“溫姑娘臉紅了,是也覺得燒一年洗澡水的分量不夠重嗎?”

溫喜今倒不是個臉皮有多麼薄的人,她臉紅純粹是因為司伯前的眼神太過撩人。

雖然他本人毫無雜念,單純地隻是在與她對視,但誰能頂得住被這樣一個驚為天人的男生目不轉睛地看。

況且,他那雙眼睛生的實在漂亮,瞳仁比最頂級的黑珍珠還要亮澤,不笑的時候,眼尾也是微微上翹的。

那種不自知的含情才是最要命。

“不瞞仙長,我確實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跟你做交換。”

司伯前的唇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現在離開舟丘縣也不晚。”

溫喜今果斷搖頭,“我這人從來不輕易下決心去做某件事,說好要拜入扶參派,我就會拿出實際行動,努力達到扶參派收弟子的要求。打更妖麼,我大不了不睡覺,那樣就不用擔心會說夢話了。”

司伯前輕笑出聲,“好。”

***

城內的客棧早早就閉門歇店了,隻有一家店招用藏藍色布遮了一半的客棧還開著門,看起來有些奇怪,但當前沒有更多的選擇,翁垂金在征求司伯前的意見後,拉韁停在門前。

打更妖鬨的外地人都不敢來,舟丘縣的客棧幾乎無人入住,難得看到有人光顧,店家樂的像是見到了活的財神,滿臉堆笑地把人迎了進去,又遣小二給馬卸負,牽去後麵的馬廄。

溫喜今抬手指了指頭頂的店招,“店家,我看見你們把招牌用藍布遮了一半,是有什麼講究嗎?”

店招被擋得隻能看見“客棧”二字,越發地引人好奇。

提起這事,店家就一臉愁容,“不瞞三位少俠,我們縣鬨了半個月的妖禍,一到子時,那妖就出來敲梆子,從東邊敲到西邊,滿縣轉。它一出來,人就不能說話,一說話就要被它拔舌頭,那耳朵比狗還靈敏。”

“偏就是巧,我這家叫人聲客棧,現在這個時候,叫人聲就是尋晦氣,等新的招牌一做好我就給它換了。晚上過了子時,三位少俠可千萬要閉緊嘴,打更妖不是好招惹的。”

“多謝掌櫃的提醒,我們一定注意,勞駕掌櫃的幫我們準備晚飯,三菜一湯即可。”翁垂金不冷不熱地終止掉這場對話。

三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落日的餘暉斜灑進客棧,溫喜今望向外麵。

如果忽略大家的衣著,眼前的場景就像是在某個冷門的古鎮,古樸又乾淨,房屋都是一水兒的青磚綠瓦,散發出一抹獨有的雅氣。

溫喜今在潛意識裡用心理暗示來淡化自己心中的割裂感。

司伯前和翁垂金的飯量很輕,米飯隻吃了鵝蛋大小的一團,難怪他們的身材都保持的那麼好,周身拈不出一絲贅肉,溫喜今估計大約是扶參派的規定。

晚飯吃完,最後一縷夕光也消失在天邊。

濃黑的夜像是被潑了墨汁,舟丘縣籠罩在打更妖的陰影之下,就算身旁有兩個厲害的人,溫喜今也控製不住地打心底裡生出恐懼。

掌櫃擎著蠟燭帶三人去樓上的客房。

回房間後,溫喜今問掌櫃要了一壺熱水,之後閂好門,拿出裹在包袱裡的漆匣打開。

漆匣從昨晚出現到現在,溫喜今是第一次打開它,裡麵裝著厚厚一遝A4紙,以及一盒嶄新的中性筆。

摸著A4紙和中性筆,溫喜今心裡多少有些五味雜陳,才淡化的割裂感又猛然加重。

她歎了一口氣,拆開中性筆的包裝,抽出一隻筆,再拿出一張紙。

既然是小說,那麼得先給這本小說起個書名。

她左思右想,最後靈光一現,在紙張頂頭寫下六個字:魔尊度化日記。

目前為止發生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司伯前拿到了荒古五神器之一的當康筆,再就是他們來到了被打更妖禍亂的舟丘縣。

溫喜今用寫日記的形式簡單地記錄了下來,再把從司伯前那裡得知的打更妖的信息像寫說明似的附在後麵。

通讀一遍後,溫喜今對自己的筆觸甚是滿意,幾百篇的遊記沒有白寫,但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麼,拿筆頭在太陽穴那裡戳了戳,想起了。

她再次落筆,在日記的最後加了一行字:

當前度化進展:毫無進展。

然後又在A4紙的右下角寫了個“1”,手動標記頁碼。

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溫喜今把紙筆放回日記匣。

不過,這怎麼有種小學生寒暑假寫日記的既視感?

拿到大學畢業證的那一刻,溫喜今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不久後她居然開始重複小學時期的部分生活。

隻不過,小學時期寫的多是扶老奶奶過馬路等一天能編二三十篇的流水賬日記,現在的日記卻是拿生命在記錄。

愁人,但願可以早日度化司伯前,得到長命百歲的獎勵。

隻是,到底怎麼才算是度化?又為什麼要度化他?

大綱裡並沒有講司伯前恢複魔身後,會對世間造成什麼樣的危害,難道隻是因為他是魔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