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州康宅 他失控了。(2 / 2)

完了完了,這下出大事了,司伯前還是頭一回對她說出這麼嚴肅的話,連笑都維持的很勉強,假的像雕塑,她得找個時間單獨問問顏花清才行。

溫喜今一言不發地跟在扶參派四人的後麵,在康宅裡到處轉。

顏花清手裡托著一隻定神盤,作用類似於金屬探測儀,隻不過後者是探測金屬,前者是探測妖魔鬼怪的靈異場。

從下馬車到出花廳,銀荷都憋著沒有出聲,眼下無彆人在側,它終於可以說話了,“喜今,我方才看你吃了好多葡萄,是不是很好吃呀?”

溫喜今滿腦子都是司伯前方才跟她說的話,沒心思去想彆的,隨口應道:“嗯,很甜。”

銀荷轉著腦袋四處看,目光最終落在顏花清手裡的定神盤上。

它以前倒是聽說過扶參派的定神盤很厲害,隱藏再深的妖魔都能被探測出,隻不過,離定神盤最近的就有一隻妖,會有影響嗎?

“朱白仙長,我也是妖,會探測到我嗎?”銀荷好奇地問。

銀荷的性格很好,顏花清和潘朱白都很喜歡它,聽到它在問,潘朱白笑著回答:“花清已經屏蔽了你的靈異場。”

“花清仙長好厲害呀。”

誇完顏花清後,銀荷又發現溫喜今悶悶不樂,“喜今,你好像有心事呀,是因為剛才伯……”

溫喜今一驚,慌忙捂住銀荷的腦袋,打斷它:“我哪有,我是在想康頌漁的事,兩個人彼此相愛,卻在大喜的日子出了這麼糟心的事,多可憐啊。”

三言兩語,銀荷就被糊弄過去,也跟著溫喜今一同憐憫起康家小姐的遭遇。

溫喜今悄悄回頭去看司伯前,做賊心虛似的,生怕他聽到什麼,又莫名其妙地生氣。

司伯前接收到溫喜今的目光,衝她笑了笑,旋即轉開臉去看彆處。

衙門斬罪犯的腦袋,還得白紙黑字定一項罪名呢,她壓根兒什麼都不知道,就被討厭了,這樣下去,何年何月才能完成任務?

萬一哪天大魔頭恢複魔身,彆說兩個月,兩個時辰她能不能活滿都是個問題。

這破任務怎麼就叫她攤上了?

小說男主千千萬,偏就叫她遇到這麼個定時炸彈,再強大的心臟都能給整脆弱了。

一圈走下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潘朱白看向團隊裡的主心骨司伯前,“伯前師兄,定神盤沒有顯示。”

“那就是沒有妖,靈犀角,我搶了便是。”

雖然司伯前像是隨口一說,但顏花清和潘朱白都知道,不能將其當成一句玩笑話來對待。

師兄性情不定,說不準惹急了,真的會去搶靈犀角,到那時可就沒法收場了,不管是對康家,還是對掌門和師父,都沒法交待。

“師兄,這……”潘朱白硬著頭皮張口:“恐怕不妥。”

暴風雨來臨的前兆,溫喜今悄無聲息地邁起小碎步,跟司伯前拉遠距離。

司伯前自然看到了她的小動作,輕笑一聲,“在我這裡,沒什麼不妥。”

溫喜今還在埋頭倒退,左腕猝不及防地被顏花清拉住,跟著便聽到她說:“師兄,康頌漁的閨房還沒進,我和喜今去吧。”

司伯前睨了一眼溫喜今,隨後微勾唇梢,對顏花清說:“你一人去,溫姑娘畢竟不是扶參派的人,不要輕易勞煩旁人。”

把她撇的那樣開,溫喜今禁不住一陣膽寒,立馬挽住顏花清的手臂,笑眼彎彎,“不勞煩不勞煩,我也想跟花清仙長多學習學習,爭取早日拜入我夢寐以求的扶參派。”

顏花清也勸道:“是啊,師兄,溫姑娘心思細膩,又機敏過人,也許能發現我注意不到的地方。”

司伯前笑容頓收,眼神變得淩厲,連帶著四周的氣壓都猛然降低,“我的話不管用是嗎?”

在場的,包括溫喜今,都被司伯前的氣勢嚇到。

潘朱白悄悄移近顏花清,暗中戳了戳她的手肘。

顏花清當即抱拳低頭,“花清不敢,聽師兄的,我一人去。”

潘朱白把翁垂金的肩膀一拍,“我和垂金師弟再去彆處看看。”

翁垂金就是再把司伯前當偶像,也知道發脾氣的老虎不能惹,衝司伯前匆匆抱了拳,跟著潘朱白火速奔出危險範圍。

三人一走,溫喜今就更不敢多留,“伯……伯前仙長,我也去彆處看看。”

話落,隨便找了個方向,健步如飛地溜掉。

司伯前望著那個逃命似的背影,眼底逐漸生起一重寒氣。

近來是愈發克製不住了。

但之前的十數年,他都控製的很好,不管是情緒,還是表情,他都能像扶參派的其他人那樣,在什麼場合表露,在什麼場合收斂,滴水不漏。

師父一直在教他做一個正常人,與扶參派其他弟子一樣的正常人,仿佛他天生就不正常,需要靠不斷地教導,不斷地耳提麵命,以大量的規則去定行止。

今日,他失控了,他沒有收斂,他表露出了內心的躁怒。

但他以前一直做的很好,所以不是他的錯,錯的是攪亂他情緒的那個人,錯的是她。

是她讓他嘗到了歡愉的滋味,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覺得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不錯,就連她偶爾不小心的觸碰,他都沒有生出要砍斷她雙手的想法。

誰知道她居然那麼善變,顏花清和潘朱白一來,瞬間就把他這個恩人拋之腦後。

原來這就是失控的感覺啊,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