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州康宅 他失控了。(1 / 2)

康家老爺康彆勝揮手屏退了丫鬟小廝,等人全部出去後,才緩緩啟口:“為了老夫家中一點私事,勞動幾位仙長一路舟車勞頓到鹹州,老夫心裡實在感到抱歉。”

對方客套,潘朱白也跟他客套:“康老爺哪裡的話,扶參派向來以誅妖除魔為己任,這也算是我們分內的事。”

康彆勝兩手搭在圈椅的扶手上,看向身旁的夫人,“蘭君呐,把給幾位仙長準備的見麵禮拿出來。”

康家夫人名叫周蘭君,她起身來到身後的多寶閣,抱下一隻扣鎖的銀質雕鬆盒,拿出隨身帶的鑰匙擰開鎖,而後揭開盒蓋,裡麵裝著五隻琥珀色的靈犀角,油光潤澤,連溫喜今都能一眼看出那些靈犀角是極品。

“幾位仙長如若不介意,老夫和夫人願意代為保管幾日。”

康彆勝的情商令溫喜今佩服不已,這話雖然聽著是在征求扶參派幾人的意見,實則暗藏心思,直白地說就是:我先把東西拿給你們過過目,等你們把事情辦妥了,我再交貨。

潘朱白抱拳,“那就有勞康老爺、康夫人了。”

等那兩人客套完畢,顏花清片刻不停地切入正題:“康老爺在信中說,貴宅鬨的妖禍與康小姐有關,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從扶參派的人進門開始,就一直勉強維持矜重的周蘭君終於繃不住了,眼淚像是開閘的洪流,瞬間傾瀉而出,“仙長們務必救救我的女兒。”

康彆勝和周蘭君膝下隻有一個女兒,名叫康頌漁。

康頌漁年十八,有個兩情相悅的未婚夫,兩家人都是鹹州的富戶,未婚夫又有功名在身,可謂是門當戶對,兩方父母都甚是滿意這門親事。

男方家裡兩年前就給康家下了聘禮,並交換了庚帖,原計劃在今年成婚,吉日擬的是三月初三。

從一月開始,兩家人就高高興興地在籌備這場婚禮,康頌漁每日的心情跟食蜜一樣,做的夢都是甜味。

如果順利的話,康頌漁現在已經與心愛之人過上了蜜裡調油的日子。

變故就發生在初三那日,成親的當天。

康家人上上下下整宿未眠,都在為康頌漁的婚事忙碌。

卯時,男方家的八抬大轎準時停在康宅的門外,身為母親的周蘭君親手給康頌漁覆上紅蓋頭,與康彆勝一起,兩夫妻攜一宅人送獨女康頌漁出門。

從康頌漁的閨房到宅門之間的那一段路都穩穩當當,沒出任何岔子,誰知,來到大門口時,康頌漁剛要抬腿跨過門檻,忽然渾身顫抖,緊接著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康彆勝忙遣人去請了大夫來看,大夫卻說康頌漁身體健康,無任何疾病,為何突然暈倒,實在不知。

夫妻二人怕是這個大夫醫術不佳所以沒診斷出來,又接連請了五六名大夫,得到的結果同樣如此。

康頌漁昏睡了三天三夜,醒來後什麼症狀都沒有,食欲如舊的好,身體也沒有任何的不適。

兩家人一起商量過後,都同意另擇吉日。

新的吉日剛擇定,康頌漁又出了事。

那日她準備出宅子去找未婚夫,一腳跨出門檻,足底還未落地,又周身顫抖,暈倒在門邊。

與初三那日的症狀一模一樣,再醒來時,又已經是三日後。

康頌漁隻要不出宅子,身體就和平常一樣,活蹦亂跳,但凡要離開宅子,必然顫抖暈倒,昏睡三天。

男方倒是願意在康宅成親,日後也住康宅,但康頌漁卻不能一輩子不出門。

康彆勝遍尋各地名醫來替康頌漁醫治,甚至康頌漁的未婚夫把致仕的宮廷禦醫也大老遠請來鹹州,卻無一人能診出康頌漁的病症所在。

直到有個精通祝由術的大夫提醒康彆勝,或許根本原本不在康頌漁的身上,而是有外力在阻擾。

康彆勝如夢初醒,不再到處請大夫,轉而開始尋找術士來宅子裡捉鬼拿妖。

妖妖鬼鬼的倒是捉了幾個,但康頌漁出門就暈的症狀卻依舊不見好轉,纏纏綿綿到現在已有半年之久。

要不是司不惑主動聯係到康彆勝,他還不知道要繼續走多少彎路。

溫喜今暗歎一聲康頌漁真可憐,與未婚夫兩情相悅,日子都定好了,卻突然出了這麼一檔子怪事,擱誰身上都頭疼。

“康小姐呢?”溫喜今從進來就沒有看到康頌漁,難道是又暈了嗎?

周蘭君唉聲歎氣:“漁兒半年沒出宅子,悶的厲害,昨日聽到衡兒回鹹州了,一早趁丫鬟們不注意,偷偷去了後門,又暈了過去,要後日一早才能醒。”

果不其然啊,康家的宅子雖大,但半年不出門,康頌漁沒被憋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算是很好了。

像溫喜今,彆說半年,就是三天不出門都要慌,渾身不得勁。

溫喜今偷偷去看司伯前,那人神態閒逸地喝著茶,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周蘭君講。

“康老爺,康夫人,介意我們在貴宅四處轉轉嗎?”顏花清一旦談起正事,就比平常嚴肅的多。

康彆勝不假思索地說:“不介意,完全不介意,我們這宅子,沒有什麼地方是諸位仙長不能去的,仙長們請自便,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康某和夫人開口。”

顏花清很周到地補充道:“康小姐的閨房,會由我和溫姑娘兩個人進去查探。”

聽到顏花清提及自己,溫喜今頓即把才摘下來的一顆葡萄丟進嘴裡,端正坐姿,衝康彆勝和周蘭君露出個“請放心交給我們”的微笑。

從花廳出來後,等康彆勝和周蘭君走遠,溫喜今趕忙小跑到司伯前身邊,笑容可掬地歪頭看他,“伯前仙長。”

司伯前牽起唇角,“溫姑娘有事嗎?”

溫喜今一本正經地說:“通過我無比認真的觀察,發現伯前仙長今日似乎情緒不佳,方便問問是因為什麼事嗎?”

司伯前止住腳步,“溫姑娘作何要觀察我?”

溫喜今也隨之停下來,語氣俏皮地說:“我希望伯前仙長可以天天開心呀。”

“我開心與否,同溫姑娘似乎乾係不大,所以溫姑娘不必觀察我,離我遠一些。”司伯前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從溫喜今麵前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