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州康宅 司伯前像是被狠狠欺負過的破……(2 / 2)

進屋後,溫喜今踱到床邊,靜靜地看著眼前被疼痛摧殘地鋒芒儘收的司伯前,心裡五味雜陳。

要殺她的人,卻又陰差陽錯地救了她,倒不知是該感謝他,還是該憎惡他。

溫喜今在床前佇立了一會兒,不由慨歎:人生的不平順可真是千奇百怪。

隨後起足走到櫃子前,抱了一床被褥出來,鋪到那張離床約摸八米遠的榻上。

這張榻就是她今晚睡覺的寢具。

上次在舟丘縣,百爪移魂君偷襲的那晚,她也和司伯前共處一室,司伯前睡床,她睡榻。

兩次的情形差不多,但二人的關係以及溫喜今的心境卻大不相同。

那個時候,司伯前還不像現在這麼陰晴不定,二人還能勉強和顏悅色地交流,在她遇到危險時也能趕來救她。

然而,不過短短數日,他卻猝不及防地變了性情,甚至嚴重到提劍殺她的地步。

思及在舟丘縣的點點滴滴,溫喜今如今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司伯前的魔化症狀委實變得嚴重不少,溫喜今先前還在認真考慮,要不要跟他擦出點火花,經過這一晚,她徹底打消這個堪稱魔幻的想法。

與其費儘心思跟他擦火花,倒不如努力苟到找齊荒古五神器。

小圓豆先前說,就算找齊五件神器,以扶參派的能力也奈何不了司伯前。

溫喜今一直也是這麼以為的,但現在,她決定改變想法。

想那司不惑,堂堂一派之長,未必真有那麼弱。

再說司伯前,也未必毫無弱點。

隻要她能挖出他的弱點,等神器一找齊,她就立馬告訴司不惑,跟他聯手度化司伯前,完成任務,得到“長命百歲”的獎勵,美滋滋地再活個七十七年,到處遊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不失為人生一大樂事啊。

劇烈的疼痛沒有讓司伯前暈過去,反而愈加清醒。

溫喜今從離開再回來,又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到去榻裡躺下,他都知道。

那雙烏瞳一眨不眨地望著躺在榻上的女子,不知道是什麼事讓她如此高興,一個人在那裡笑出了聲。

今晚沒有殺她。

但他原本是下定決心要殺了她的,在最後一刻卻變得磨嘰起來。

他以前要殺誰,從不拖泥帶水,今日卻隻是割傷了她的皮肉,沒有一劍斬下去。

他在遲疑什麼?

那隻鏡妖的確沒有給他下邪咒的本事,所以究竟是誰,讓他變得那麼優柔寡斷,不像自己?

***

翌日,溫喜今醒來時,仰頭一看,高床上已經沒有了人。

罷了,懶得關心,隨他去。

溫喜今起床來到梳妝台,小心翼翼地打開妝奩匣,銀荷依然躺在裡麵。

上次被黑衣人打傷,銀荷修養時都有輕微的鼾聲,這次被司伯前打傷,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溫喜今很擔心,把銀荷從抽屜裡拿出來,“銀荷,你還好嗎?”

銀荷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聲音無力地回答:“喜今,這幾日我都不能保護你了。我要關閉覺識,修複內傷。在這期間,我聽不到任何聲音,也不會有任何反應,隻是一麵普通的鏡子。”

“很抱歉,銀荷,這都怪我。”溫喜今又心疼,又自責。

司伯前居然把銀荷傷的這樣重,她頭先鐵定是腦子出問題了,才妄圖想要改變他。

“喜今,我從不怪你。”銀荷虛弱到極致,能出聲回應溫喜今都是費了很大的力氣。

溫喜今輕輕撫摸銀荷的腦袋,“銀荷,乖,你好好休息。”

等銀荷徹底沒了聲音後,溫喜今又把它放回妝奩的抽屜裡。

溫喜今提步走向門口,路過衣櫃時,倏然頓住。

她記得昨晚把越嶺劍鎖在了櫃子裡,眼下鎖沒有打開,難道越嶺劍還在裡麵?

懷揣疑問,溫喜今快步走到床邊,彎腰往枕頭底下摸,鑰匙還在。

她拿出鑰匙,回到衣櫃前,開鎖拉櫃門,越嶺劍果真還在裡麵。

人走了,把劍留在這裡,司伯前他什麼意思?

糾結的問題又來了,要不要把劍拿去還給他?還是假裝忘記了,等他自己來取?

這人可真是會給她出難題。

溫喜今摸了摸脖子,一晚上過去,傷口已經結痂,但恐懼感卻像是烙在了那裡,隻要一觸碰,記憶瞬間被拉回差點被一劍砍殺的驚惶當中。

傷口不深,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為了不讓彆人誤會她是自刎未遂,溫喜今塗完藥膏後,從衣櫃裡翻出一張不會擦疼傷口的緞麵手絹,係在脖子上,藏住那道傷。

至於越嶺劍,他愛拿不拿,今天實在沒心情去管這個瘋子的情緒。

鎖好衣櫃,溫喜今又把鑰匙放回枕下,這才開門走了出去。

康宅的丫鬟候在外麵,看到溫喜今出來,先是向她行了個禮,隨後說:“老爺夫人請溫姑娘過膳廳用膳。”

溫喜今扭頭去看顏花清的房間,“其他人呢?”

丫鬟垂首回話:“四位仙長已經過去了。”

跟在丫鬟後麵走出兩步後,溫喜今還是沒忍住,問她:“伯前仙長也去了嗎?”

丫鬟微微側過身,“伯前仙長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