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瘋狗一樣 死死咬著不鬆口(2 / 2)

江尋真不得不抬劍格擋,她運了靈力,丹田處再度襲上一陣裂痛。

嘴裡一陣腥甜味,額頭也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來,她快速一閉眼,擋過周圍襲上來的攻擊。

下一秒,她改用雙手握住劍柄,把靈力集於劍尖,閉上眼念了個劍訣,然後雙手執劍,往下狠狠一劈——

“轟”的一聲!

劍意洶湧如海浪,朝著周遭幻影席卷而去,最靠近江尋真的那幾百個分身一瞬之間全數被斬滅,變回了花葉本體,洋洋灑灑從空中飄然落下。

周圍幻影少了一半,視線變得清晰起來,籠罩在陣法外麵的結界似乎也鬆動了。

與此同時,江尋真喉頭也湧上一口血來。

她深吸口氣,把反到喉嚨裡的血腥氣咽下,分出神來觀察這陣法。

這是個傀儡陣,隻有懂傀儡邪術的人有法子布陣。

若是用這個思路去解陣就很難解。

但江尋真精通陣法。

這世上大部分陣法的本質都萬變不離其宗,破陣眼則破萬法。

她隻需要找陣眼在哪就好。

麵前還有幻影攻來,隻是攻勢放緩了點。

她抬劍把迎麵而來的影子斬碎,卻突然發現有些影子還不等她攻擊就消失了。

數量雖然少,但聊勝於無。

這說明布陣的人把靈力用到彆的地方去了。

江尋真稍加思索,靠到結界邊上,低聲試探:“薛溯?”

陣法外,薛溯聽見聲音,有點意外。

他先前看見江尋真靠在樹上吐血,以為她進了這陣法凶多吉少。

沒想到這會兒還能聽見她聲音,薛溯說:“你還好嗎?”

不過也就是這略一分神,前麵傀三找到機會,一道靈力擊到他心口。

薛溯頓時穩不住身形,往後撞到鼓樓柱子上。

他悶咳一聲,唇角溢出點血跡來。

傀三抓住機會就要跑路。

薛溯抬袖隨意擦乾血跡,反應很快,隨手抓了把枯葉朝傀三擲過去。

枯葉沾了靈力,和飛刀一樣,直直要釘住傀三,他轉身一躲,走位偏了,再次進了薛溯的攻擊範圍。

薛溯提刀又來。

傀三額角不停冒汗:“你有完沒完?”

薛溯喘了口氣,分明也有些靈力不支了。

他看了眼陣法,見外麵黑霧開始有點散了,便咬咬牙,嗤道:“你這陣法可要從裡麵被破了,破陣之前,你覺得我會放你走?”

傀三很少見到薛溯這樣子,知道薛溯這樣是真生氣了。

薛溯對仇人生起氣來是有些瘋的,真就和瘋狗一樣,就算到了兩敗俱傷的境地也死死咬著不鬆口。

知道多說無益,傀三啐了口血沫子,打起精神和薛溯纏鬥。

外麵兩人打得有來有回,

裡麵陣法的效益又變弱了點。

江尋真心裡也略微有些意外。

她沒想到薛溯還會在外麵,聽聲音,似乎還在和人纏鬥。

但再想想,按照薛溯這性子,看人在眼前被困,似乎也不會坐視不管。

她搖搖頭。

現在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

她一邊斬滅幻影,視線一邊快速在陣法裡遊移,最終在前麵的草叢裡看見一根不太起眼的血色絲線。

這絲線是用來控傀的,很韌,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斬斷的。

傀線為陣眼,看起來是真的對她起了殺心的。

但也正因這陣法是傀線布置的,所以斬斷這傀線,不僅能破陣,還能解除二號體內的傀儡術,甚至重傷幕後控傀之人。

江尋真蹲下身,手指在傀線上虛虛掠過。

下一秒,她起身,手中再一次蓄滿靈力,同樣以雙手執劍的姿態並重重斬下。

帶著強烈靈力的劍氣碰到絲線,竟震蕩出巨大的聲響。

緊接著,極為強烈的靈力裹挾著殺意從絲線斷口迸發出來!

手中劍在一瞬之間被震斷,江尋真拿劍的手都被震得顫抖不停,虎口一陣生疼。

那靈力波把她整個人震離好幾步遠,與此同時,結界也瞬間碎裂。

法陣被破,外麵也被靈力餘波掃蕩,鼓樓之上的晨鐘晃動起來,亦是發出悠遠連貫的聲響。

餘波蕩過,薛溯撞到樹上,又是一口血咳出來。

前麵的傀三也是一口血吐出來,他不是本體,而是操控著二號的身體,在這一秒,一陣黑霧從二號身體的頭頂掠過。這便是傀三的神識,離開了二號的身體後,二號白眼一翻,也躺地上了。

江尋真眼前發黑。

她撐著手邊鼓樓的柱子,緩了緩,才喘著氣再次睜眼。

就看見劍斷了。

於是她又彎腰去撿腳邊那半截斷劍。

薛溯看見傀三的神識化作黑霧飄出來,咽下湧到喉嚨口的血,直接借刀撐起了身子。

他手還在發抖,但仍然是拔刀追上去,借力躍起,靠近那黑霧,用出了全身靈力往黑霧上劈!

他刀上的靈力也在這一瞬迸發出血色來。

江尋真抬眼,難得驚愕。

——血色的靈力是殺孽極重的人才有。

薛溯的業障竟這麼重?怎麼會?

另一邊。

薛溯一刀劈過黑霧,黑霧在一瞬間四散而逃。

能看出傀三雖沒死,但受了重傷。

薛溯啐了口血,滿眼戾氣,同那黑霧啞聲笑罵:“你還真是難殺。”

他這一招自損八百,劈完以後,他也從半空跌落在地。

還好手快用刀尖在泥地裡撐了下,這才雙膝跪地穩住身形,沒摔得太難看。

發覺江尋真在看他,

他也抬眼朝著她看過去。

視線相接,他咧嘴笑了下,又是平日裡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就是聲音有點啞:“嗨。”

他說完話,想到江尋真不喜歡他這樣稱謂不明地叫她。

於是很快,他又補了句:“小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