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沒連你一塊滅(1 / 2)

江尋真閉目凝神修煉,但始終留了一絲靈力遊散在外麵。

察覺到身後有異動,她猛然睜眼,就看見那被傀線牽著的影子已經到了自己身側。

幾乎是同一瞬間,她手中凝聚靈力,手腕一翻,緊接著就朝那道影子發起攻擊!

那影子反應也極快,電光火石間抬手攔住她的攻勢:“是我。”

是謝煊的聲音。

因為剛抬手攔下了她的攻擊,兩人手腕是錯位相抵的,腕上骨節輕輕碰了下。

影子傀儡一觸碰到真人便會現出控傀者的模樣。

於是燈光下,黑影逐漸凝成謝煊的模樣,半透明的,長身玉立站在江尋真身前。

他無意隱瞞身份,所以現出模樣也無所謂。

說話間,他把手腕微微彆開,和她拉開了些距離。

江尋真剛才那道攻勢被他攔下,靈力沒打出去,還凝聚在手心。

她倒是沒把手收回去,掌心金光躍起,隻冷冷睨了他眼,然後手腕一動,緊接著就朝著他打過去。

謝煊沒想到她突然攻擊,肩側硬生生挨了一擊。

他捂住肩膀,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阿尋為何如此?”

江尋真剛那一掌下去,丹田處又有些不舒服了。

總歸她現在這個身體狀況,再下手也殺不死謝煊,於是她放下手,靠坐在旁邊椅子上,

然後她慢條斯理地擦拭起手腕:“你又為何過來?”

謝煊悶咳了下,嘴裡反上來一點腥甜,傾首看她:“你好像突然很討厭我。”

他眸光略有些暗,分明是有些不悅:“為什麼?”

謝煊這人就是這樣,即使不悅,也不會像薛溯那樣明明白白表現出來,最多語氣稍有變化。

他冷靜得可怕,所有情緒都是壓抑著的,素日裡一副風光霽月的君子模樣,對誰都是一副溫和體貼的假麵,然而實際上自視甚高,就算家道中落也蓋不住他骨子裡那股高高在上的味。

江尋真隨口說:“沒為什麼。”

她語氣聽著有些無所謂:“你過來隻是為了問這個?”

謝煊身形一僵。

是為了問這個,又不完全是。

他做了一場夢。

夢裡,他與一個女子成婚了,

後來他帶人血洗了那女子全宗,還提起劍,要取那女子內丹。

夢中畫麵零碎,看不清那女子的臉,隻隱約記得,最後那女子拉他同歸於儘。

可這夢又很真實,就像這些事是真的發生過一樣。

可這太荒謬了。

謝煊想,他與江尋真自小有婚約,他怎麼可能與彆人成婚?

可他又想起江尋真近期的異樣來。

於是他鬼使神差地過來了。

更荒謬了。

謝煊心說,不過是個夢,

他怎麼會想起江尋真,還過來了。

他按下思緒,又把目光轉向江尋真。

她就那樣百無聊賴坐著,好像他問的隻是不足掛齒的小事,甚至不夠資格讓她認真思索一下。

他不知道她態度為何突然變得惡劣,

但總歸不可能和那場沒頭沒尾的夢有關。

或許是這段時間,所有人都說她配不上他,說他不喜歡她,但她到底是高高在上的淨明院大小姐,心高氣傲,又如何受得了彆人這樣說?

大抵就是同他鬨脾氣,想引起他注意吧。

又或許隻是在人前慪著口氣,想證明她能配得上他,或者好麵子,賭氣想讓人覺得她不喜歡他吧。

謝煊想著,道:“沒彆的事,隻是來看看你。”

江尋真哦了聲,指尖醞釀出一小撮靈力。

她手指在虛空中隨意晃了晃,然後切斷他身後一根透明傀線:“我以為要來殺我呢。”

謝煊想到下午分級考上有人用邪術的事。

他有點無奈,解釋道:“你誤會了,下午不是我。”

因為她坐在椅子上,所以他說話的時候,微微屈身:“謝氏就是被傀儡邪術滅門的,我此生痛恨邪術,更不會修習邪術。”

江尋真百無聊賴又割斷一根傀線。

她心裡想,原來謝氏是被傀儡邪術滅門的。

上一世她沒問過,謝煊也從不對外提及此事,所以她這是第一次知道謝氏滅門的原因。

她“嘖”了聲:“可惜了。”

謝煊問:“可惜什麼?”

江尋真和他對視良久,突然惡意笑了下:“可惜沒連你一起滅了。”

謝煊目光霎時間涼了下來,聲音涼得像在冰水裡過了一遍:“江尋真!”

他瞳仁很黑,眼皮也薄,光看眼睛就有些涼薄,隻是平時他都是淡笑著的,行為舉止也規矩溫和,所以所有人對他的印象都是翩翩君子、矜貴溫和。然而他生氣起來,臉上麵無表情,有些嚇人的。

然而江尋真沒什麼害怕的意思,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笑吟吟說:“開玩笑的。”

北荒謝氏百年來庇護一方百姓平安,一夕之間被邪術滅門,何其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