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煊深吸一口氣:“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江尋真淡淡補完剛才的話:“隻滅你一個就行了。”
謝煊:?
謝煊一口氣直接梗在喉嚨口。
他有點沒耐心了,壓著情緒,再一次問:“阿尋,你往日並不是這樣的,近日真的有些奇怪,對我像起了殺心一樣。招生會是一次,分級考是一次。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江尋真被他問得煩了:“那你死了嗎?”
她不耐地擺擺手:“這不是沒死嗎,有什麼好問的。你要是沒事就走,你不走我送你走。”
說著,她指尖又躍起一簇靈力來,手指一動,就要切斷他身後的傀線。
控製影子的傀線有四根,剛才被她百無聊賴切得隻剩下一根了,若是四根線全斷,傀儡自動收回。
謝煊道:“等一下。”
江尋真掀起眼皮子:“又怎麼了?”
謝煊從袖袋裡掏出一包桂花糕來:“帶給你的。”
他把外邊的油紙揭開,桂花糕的氣味在思過室裡飄散開:“禁閉七日,總要吃點東西,不然該餓壞了。”
他把桂花糕拿到她麵前,
又想起來那個夢。
夢中那女子似乎喜歡吃桂花糕,他就鬼使神差買了一份。
是很荒謬,謝煊心道。
他並不記得江尋真喜歡吃什麼,但還是忍不住把桂花糕帶過來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她喜歡又怎麼樣?喜歡就和那場夢有關了嗎?
她不喜歡又怎麼樣?
他思緒有點混亂,眼睛不著痕跡地審視她。
江尋真:?
江尋真將桂花糕接過來。
謝煊呼吸放慢了些:“阿尋喜歡吃桂花糕?”
江尋真心說,是喜歡啊。
但不吃你給的。
她把那桂花糕包起來,扔到一邊:“不是。”
謝煊:。
不喜歡?
謝煊心想,夢裡那女子喜歡。
所以或許,那夢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夢。
他就說呢,怎麼可能和江尋真的態度有關聯,那得多荒唐。
他心中甚至有種難以察覺的輕鬆感。
這時候。
江尋真抬眼,指了下角落的桂花糕:“這個,等我出去了拿給戒律堂執勤的看,連你一起罰。”
謝煊:“……”
江尋真指尖金光晃啊晃,靠近最後一根傀線:“你還不走嗎?”
謝煊也知道沒什麼由頭再留在這,於是道:“就走了。”
他收回傀線,影子轉了個身,往門口走。
等他要穿過門口時,江尋真突然叫住他:“謝煊。”
謝煊沒想到她這次會叫住他。
突然之間,
有些往日細碎的回憶浮上來——
江尋真以往也會在他離開時叫他一下。
好像又有點回到以前的樣子了。
謝煊以往是不會將這些小事記在心上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回憶起從前相處的細節,卻又都能記得了。
他心裡軟了下,回過頭看她:“阿尋?”
然而那點隱秘的欣喜還沒來得及讓他察覺到,就聽見江尋真說:“等我爹回來,我會讓他想辦法把婚約取消。”
她眉眼懨懨,眼角朱砂痣像心尖血一樣。
她是真的一丁點的糾纏都不想和他有了,這一世最好再無交集,然後讓他安安靜靜死,彆再來禍害她和淨明院。
謝煊唇角笑意瞬間僵滯下來。
他連手指都僵硬了點,好像被兜頭一盆冷水潑下來。
憑什麼?
他心裡有點微妙的不悅。
然後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麼。
但江尋真就隻是在通知,懶得聽他多說,手指一動,靈力割斷了那根傀線。
下一秒,影子變得透明,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