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喂,從我身上下來。(2 / 2)

思雅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不信就不信。

怎麼看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腦袋都不靈光,聽見她的哼聲,利維眯著死魚眼,順著思雅之前的話,語氣頗為嫌棄:“按照這樣的說法,看來未來的我眼光不怎麼樣啊。”

在旁邊圍觀的法爾蘭和伊麗莎白倒抽一口涼氣,大哥這話說得,難怪單身那麼多年。

法爾蘭見思雅表情不對,剛想張口解圍,便見思雅猛然一拍桌子,瞪著眼睛不服氣道:“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你眼光好著呐!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法爾蘭:“噗……咳咳。”

他才沒有忍不住笑出聲!

利維果然滿臉無語,他走到思雅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喂,你這家夥,聽不懂人話嗎?我剛剛那不是在說我自己……”

待見到思雅仰著一張白淨的小臉,目光澄澈,那麼專注地盯著自己,說了一半的話瞬間卡在喉中不上不下。

“……算了,我跟白癡較什麼勁。”

思雅:????

你怎麼又罵人呢利維!

簡單的房間裡,因為有了四個人而變得哄鬨溫暖。

晚飯後是一天難得的靜謐時刻。

利維拿著今天新搞到的報紙在燈火下仔細看著,他盯著報紙時眉峰微微蹙起,雖然報紙的日期已經是好幾天前,仍然看的專心致誌。

伊麗莎白、法爾蘭和思雅三人則圍坐在餐桌前,聽法爾蘭講恐怖故事。

“那個怪物對活人憎恨得不得了,每晚都會從地底下出現,趁著黑暗,極有耐心的尋找獵物,”法爾蘭抬眼看向天花板,聲色並茂,“沒錯,正好就是像今天這種悶熱潮濕的夜晚。”

“它手上握有一把大鐮刀,它的身體因腐爛而溶解,渾身散發著令人掩鼻的惡臭。它會悄悄接近熟睡的人——”

法爾蘭壓低聲音,漸漸逼近伊麗莎白:“緩緩地將鐮刀揮向獵物的喉頭……”

“喀嚓!”他猛然拍桌。

思雅抱著水杯聽得興致盎然,法爾蘭節奏掌握的很好,抑揚頓挫,但說實在的這點程度還遠遠嚇不到她。坐在旁邊的伊麗莎白倒是被嚇得猛然一哆嗦。

“哈哈哈伊麗莎白,你剛才嚇到了吧?”法爾蘭哈哈大笑。

“我、我才沒有!”伊麗莎白氣憤地拍桌。

“騙人,你剛才明明抖了一下。”法爾蘭目光如炬,怎麼會錯過伊麗莎白的動作。

“我才沒有!乾嘛!法爾蘭,你想找茬嗎?”伊麗莎白氣鼓鼓地瞪著法爾蘭。

思雅連忙打圓場:“法爾蘭,你也真是的,大半夜的說這種嚇人的故事乾什麼?要不我給你們講個其他的吧。”

聽見思雅主動要求,法爾蘭擺出期待的姿態,欣然同意。伊麗莎白則開心地抱住她的胳膊:“大嫂太好啦!”

利維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抖了抖報紙發出窸窣的聲響:“不要亂叫。”

伊麗莎白才不聽:“不加入故事會的人不可以提要求!”

利維:“……你這個臭小鬼。”

164.

思雅絞儘腦汁地想了半天,決定講個田螺姑娘的故事。

“從前,有個淳樸的年輕男人,孤身一人,靠種地為生。每天辛勤勞動努力開墾荒地。有一次,年輕人撿到了一個很大的田螺,很驚喜,於是把它帶回家,放在水缸裡,精心養著。”

“誰知道,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思雅聲音微頓,伊麗莎白和法爾蘭被劇情吸引,一齊伸頭期待。

“第二天,年輕人外出勞作後發現桌子上燒著熱騰騰的飯和菜,不僅如此,在之後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是這樣。年輕人覺得很奇怪,他下定決心要搞清楚這件事。”

“年輕人裝出外出勞作的樣子,若無其事地出門,繞了一圈後躲在牆角,全神貫注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不一會,他看到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孩從水缸裡憑空出現,走到廚房開始煮飯……”

“啊,原來是撿的那隻田螺嗎?”法爾蘭猜到結局:“最後一定是娶了這位‘田螺女孩’吧。”

思雅:“……”

好氣哦,完全被他猜到了呢,這還讓自己怎麼說!

“這個故事難道比我之前說的精彩嗎?”法爾蘭不可思議。

思雅揚聲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完嘛!”

可惡,怎麼可以在這種地方被看扁,她一定要重新想個結局。

她靈機一動,趴在桌上低聲道:“法爾蘭說的沒錯,確實就是那個田螺變成的女孩,不過這個女孩可不是田螺,她呀,她是從天上下來的小小神靈。因為看見年輕人聰明又勤勞,希望他能過上更好的生活,於是特地來幫助他。”

伊麗莎白驚異地看向她:“還有這種事情?後來呢?”

“後來小神靈說,你不該追問我事情的真相,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身份我就要離開啦。年輕人追悔莫及,可女孩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飛到天上沒了蹤跡。”

思雅說完,法爾蘭和伊麗莎白都久久沉默。

“好悲傷的故事。”伊麗莎白低聲道。

法爾蘭抱著胸:“還真是出人意料的結局呢,果然有時候對於一些難以理解的事,不說不問,反而更好嗎?”

一直關注著他們聊天的利維在此時放下報紙:“怎麼會有那種蠢事。時間不早了,伊麗莎白,睡覺去。”

時間確實已經不早,法爾蘭和伊麗莎白都伸著懶腰從椅子上站起,各自回房。思雅也跳回沙發上,拉起被子,乖巧地等利維給她熄燈。

“晚安。”燈滅的刹那,室內陷入一片黑暗,思雅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軟軟糯糯的。

利維動作一頓,“嗯”了一聲,離開客廳。

各自熄燈後,整棟房子隻剩寂靜。

利維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平時睡意不會來得那麼快,這幾天不知道是受到夢的影響,還是因情緒的起伏,很快就會沉入模糊的狀態。

倒也不是真的睡著,隻是半夢半醒,飄飄忽忽,像靈魂騰空,去往不屬於自己的時空。

他的手指穿過少女柔順的發間,想要抓住那一縷輕風似的身影,卻在耳畔驀地聽見外麵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咚”,仿佛是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靈魂落地,霎時清醒。

利維驀地睜眼,攥緊腰間的匕首,貓似的弓背,翻身而起。

這聲音從客廳傳來,現在那裡隻剩下思雅一人。

利維眼神冷峻,輕手輕腳地挪動到門口。

打開房門後,他躲在門後迅速掃過客廳,並沒有外人入侵的痕跡,那是怎麼回事?利維蹙起眉頭,掃向沙發。

原本應該躺著人的地方空空如也,連被子也丟在地上,有幾分淩亂。

利維心中一沉,剛從房間內走出來,便覺得耳邊微風輕撫,什麼東西向自己猛然撲來。

以他的速度原本是可以立刻躲開,他卻沒有動。黑暗裡視覺被削弱,其他感官卻很敏銳,他嗅到了那熟悉的淡淡香氣。

下一刻,原本應該躺在沙發的女孩將他撲了個滿懷,雙腳緊緊環著他的腰,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頸邊,整個人都恨不得鑽進自己懷裡,身體甚至在微微顫抖。

利維頓住身形:“……喂,你這家夥。”

這像話嗎?他好歹是個成年男人。

思雅卻嚇得瑟瑟發抖,雙腿盤著他的腰,怎麼扒拉也不肯下來:“老、老鼠,有一隻好大的老鼠!”

她本來迷迷糊糊正要睡過去,感到有什麼東西踩著自己的身體往上爬,就在踩到她胸口時,有些窒息的思雅低頭一看——

一個碩大的老鼠,正睜著綠油油的眼睛望著自己。

思雅哪裡見過那麼大的老鼠,竟然完全不怕人,那發達的齧齒甚至感覺能一口咬斷自己的脖子,好半天才克製住自己大叫的衝動,當即嚇得直接從沙發上滾了下來,連腳傷都不顧,藏在一角瑟瑟發抖。

這下可算見到救星,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你是不想要你的腳了嗎?放鬆點。”利維被她纏的沒法,半托著她,皺著眉頭點了盞燈。

燈亮的刹那,他也看到了那隻碩大的臭老鼠。

“嘖,臟東西,”利維毫不掩飾嫌惡之情,“迫切需要一次徹底的大掃除啊。”

地下城這些臟東西很多,一不小心就會從各種陰暗的角落爬出來,有潔癖的利維感到深深的厭惡。隻要他在,絕對不可能和這些臭東西共存。

臭老鼠不怕思雅,卻很怕利維,在利維視線掃來的瞬間,似乎察覺到了殺氣,夾著尾巴踩著地下的被子,一路火速逃跑。

“臟東西走了,”利維見老鼠落荒而逃,提醒道,“快從我身/上/下來。”

思雅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一眼淩亂的沙發,想到剛剛睜眼時的恐怖場景,頓時又回頭死死抱住利維,哇哇大叫:“可那是老鼠哇嗚嗚嗚嗚!”

老鼠踩過的沙發,要不是她醒得快,就要踩著她的臉過去了。那麼大一隻,比她雙手加起來都要長!她該怎麼說服自己重新睡回那個沙發上啊啊啊啊直接嚇到無語倫次了好嗎。

思雅長相看著顯小,身材瘦弱,但到底是成年人,該有的地方一個也不少。就那麼扒拉在男人的身上,鼻端沁著的全是她的淡淡香氣,夾/緊著對方矯健的腰身,環住頸部,扭來扭去個不停,蹭的人渾身控製不住的發燙。

利維黑著臉,咬牙切齒:“那你,也,立刻、馬上,從我身上滾下來。”

思雅閉著眼睛死不撒手:“我不要,不要嗚嗚嗚。”

也許是動靜太大,驚動了法爾蘭和伊麗莎白,兩人幾乎是同時開門探出頭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燈光昏暗的客廳內,思雅手腳並用地纏著利維,兩人緊緊相貼。

法爾蘭:“……”

不是,你們就一定要在客廳裡搞的那麼激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