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她的花死啦。(1 / 2)

165.

“原來是因為老鼠啊。”法爾蘭點完房間剩下的燈,感慨道。

怪不得,他認識利維那麼長時間,也沒見他碰過什麼女人。這倆也沒認識多久,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是大老鼠的話,那確實挺嚇人的。彆說是思雅,就是自己睡得半夢半醒間看到那麼隻大老鼠趴在身上,估計也要惡心半天。

肮臟混亂的地下城,不管用什麼辦法,遲早有一天他們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到陽光下去。

伴隨著室內光線逐漸明亮,伊麗莎白茫然地揉了揉眼睛:“那大嫂去睡大哥的房間不就好了?”

利維無語,語氣裡有微妙的不爽:“你是白癡嗎?還有,什麼奇怪的稱呼,說了多少遍不要亂叫。”

伊麗莎白打了個哈欠,看著黏在利維身上的思雅,懶洋洋道:“可是,大哥,都這樣了,睡在一起好像也沒什麼吧。”

不叫大嫂也沒什麼說服力啊。

“再說,也就是睡覺嘛。”單純的伊麗莎白其實對性彆概念還比較模糊,在她看來男人跟女人沒什麼太大區彆,她就經常去跟男孩子打架,有的男孩子還打不過她呢。

就是睡覺嘛,外衣一脫,被子一蓋,能有什麼事情?

仍然掛在利維身上的思雅縮了縮脖子,感覺到利維衣衫下緊繃的肌肉還有滾燙的體溫,總覺得自己在被打的邊緣橫跳。

她低頭看了眼地下,仍是心有餘悸,還是不敢落地。

就算被踢飛,她也要在被踢飛前再多賴一會QUQ。

伊麗莎白睜著迷茫的眼睛,突然想到什麼:“啊,要不大嫂跟我一起睡吧。”

跟大哥一起睡不行,跟她一起總行了吧?

利維走到餐桌前,將思雅一隻胳膊從自己脖子上扯下,聽到伊麗莎白的話回道:“那床連你自己睡都不夠吧,是真的不想讓她好好養傷了嗎?”

伊麗莎白的睡姿並不好,豎著躺下橫著醒來,那張小床可塞不下兩個人。

剛把手扯下來,思雅又緊跟著攀上。

他緊皺著眉,穩住氣息,低斥:“再亂動把你丟出去。”

思雅立刻停下動作。

……乾什麼那麼凶嘛,不動就不動是了。

下一刻,利維毫不猶豫地扯下她的手,把思雅丟到餐桌前的椅子上。

安頓好思雅,他轉身去了廚房,拿出掃帚與拖把,在法爾蘭和伊麗莎白不敢置信地目光下,抽出一塊白色的布圍在頭上。

“不用思考怎麼睡覺的問題。既然都醒了,就給我起來大掃除吧。嘖,竟然進了那樣的臟東西。從現在開始,一粒灰塵也不許留下。”

法爾蘭和伊麗莎白齊齊色變,戰術後仰。

伊麗莎白:“……一定要現在嗎?!”

你是魔鬼嗎,利維大哥?

利維用眼神給出了問題的答案。

要是能重來,他們絕對不會探出頭湊這個熱鬨。

好他媽後悔啊,捶胸頓足.jpg。

傷員思雅雖然腿腳不便,但還是被派發了擦桌子的任務。

潔癖症發作的利維頓時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大老鼠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意識到自己竟然擁有這種恐怖的想法,思雅悲傷仰角四十五度,內牛滿麵,看看這是把孩子給逼成啥樣了啊!

不過法爾蘭和伊麗莎白顯然要比她慘很多,忙得團團轉。

利維對這倆人可沒那麼客氣,當然他對自己更是要求苛刻,事無巨細,一個人搞出了一個團的氣勢,打掃的熱火朝天。

他能把這種熱愛分給自己一點嗎,思雅頓時覺得更傷心了,默默鞠一把憂傷淚。

見思雅坐在桌前發呆,正在清掃牆壁的利維停下動作,走到她身邊:“做完了嗎?”

他的手擦過桌麵下的部分,原以為會摸到灰塵,沒想到出乎意料的乾淨。

思雅無精打采地甩了甩手裡的抹布,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擦過了啦,你每次都會檢查那裡。”

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無死角的擦拭,已經很習慣了好嗎?

又來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想到剛才的場景,利維抬手屈指在她頭上狠狠敲了一下。

“哎喲,”思雅抱住頭,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乾嘛打我?”

“少說莫名其妙的話,做莫名其妙的事,”說到這裡利維語氣微頓,“還有,你這腦子不好家夥,不要隨隨便便地抱男人。”

思雅不服氣:“我才沒有隨隨便便呢,因為是你我才……”

“是我也不行。”

這什麼話?沒把他當男人嗎?

思雅氣得在利維背後瘋狂比劃,張牙舞爪。

問就是後悔,實在太後悔了!早知道當初她多抱幾次兵長利維,吵什麼架嘛,就應該直接撲上去死死賴著推都推不下來才是。

利維精神抖擻地做完掃尾工作,解開圍在頭上的頭巾,將打掃工具挨個收好,甚至還去洗個澡。神清氣爽地打理完房間後又清理完了自己,心情正好。

法爾蘭和伊麗莎白則身體被掏空,橫七豎八地癱在沙發上,神情恍惚,享受靈魂出竅的感覺。

思雅……思雅睜著眼睛,狗狗祟祟地想偷看利維出浴圖,但沒看到,被利維殺氣肆意的死魚眼逼了回來。

他真就在房間裡擦乾頭發換好衣服,把自己收拾地整整齊齊才走出來。

……彳亍。

反正總有機會,思雅惡狠狠地想。

166.

日子如水般在指縫間悄然溜走。

思雅的傷好的要比想象中快一些,當然也跟她有事沒事悄悄給自己奶兩口,不斷消除疲勞debuff有關。如今腿腳仍有不便,卻已經可以稍微下地做些簡單的事情。

有時她會跟在利維、法爾蘭他們的後麵去看伊麗莎白練習飛天動力裝置。法爾蘭天天說伊麗莎白笨笨的,但在思雅看來伊麗莎白已經很聰明了。要知道,普通人要在預備團裡經過各種各樣的訓練,三年後才能畢業選擇兵團,伊麗莎白卻能很快掌握平衡,並與利維、法爾蘭進行實戰。

更讓思雅驚訝的是,飛天動力裝置的使用方法竟然是利維自己摸索出來的。

她又一次真實真切地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強悍與出眾。

他的強大並不僅建立在阿特曼的特殊血統之上,更是來自於自身的勤勉與耐性。看似懶散漫不經心的外表下,是一顆一直在認真生活的赤誠之心。

那一刻,思雅覺得自己好像再次窺見利維深深隱藏起的另一麵。

利維演示完動作,從半空飛下,就感受到來自思雅的視線。

“……把你那白癡似的視線收起來。”

伊麗莎白在專心比劃分解剛剛利維做出的動作,聽到利維對思雅說的話順口接道:“大嫂應該也想學吧,不過還要等等哦,你現在腳傷還沒好呢,等好了大哥也會教你的。”

利維表情很是無語:“腦袋塞屎了嗎想那麼多,我有說過要教嗎?”

伊麗莎白卻已經“呲溜”按下飛天動力裝置,歪歪扭扭地釘在旁邊的石柱上,搖搖晃晃地飛了上去。

思雅卻笑著眯起眼睛:“你以前也教過我的。”

利維:“哈?”

在他死魚眼的壓迫視線下,思雅老老實實地閉嘴。

特訓嘛特訓嘛,他不知道又不代表不存在,不說就不說。

有時利維、法爾蘭和伊麗莎白會出門辦事或處理地盤之爭,做這些事時並不會讓思雅跟著。利維出手狠戾,做事果決,不會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帶回基地。

外界的風雨繞過這棟簡單的木屋,在彆處傾灑。

每到這時,她就會在家裡做些簡單的飯菜,在他們回來時就可以吃上熱騰騰的食物。

就像故事裡說的“田螺姑娘”。

思雅還會給利維泡紅茶。

曾經的85℃水溫讓思雅最後也沒鬨明白到底合不合利維的口味。但她想到西佩爾說過,利維很喜歡尼爾德泡的紅茶,而尼爾德會將燒開的水放置一會再衝泡。

思雅如法炮製,獲得了利維平靜喝茶地表情。

思雅:?

那到底是合口味呢還是不合?她最後還是沒鬨明白。不過既然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那至少應是沒有踩雷,可喜可賀。

事實上,對利維而言,思雅泡的紅茶他很喜歡。

正是因為很喜歡,反而讓利維開始不可避免的感到困惑。

雖然每每聽到思雅那些與六年後的自己相關的言論都覺得荒誕可笑。但無法否認,思雅似乎真的很了解自己,尤其在生活的細節方麵。

諸如紅茶的衝泡、飯菜的鹹淡以及他的衛生習慣,利維不覺得這些東西能夠從外麵打聽到,除非真的和自己朝夕相處過。思雅表現的又那麼自然,絲毫沒有刻意偽裝和自己熟稔的模樣,在語言和行為中不自覺的就透露出親密與了解。

如此種種,讓利維很難假裝看不見,甚至有些小在意。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嗎?但又怎麼會出現這樣詭異沒有道理的事情。

利維反手拿起紅茶杯,靠坐在椅子前,翹起右腿陷入沉思。

那天晚上,他又在沉入夢中,隨著情緒起起伏伏,潮漲潮落。

自思雅到來後,利維總是做夢。

夢裡的人是他,卻又不是他。所有的景象都那麼模糊,像蒙住一層淡淡的薄霧。有時是一小段交彙,有時隻是輕描淡寫的風景。

夢裡的女孩偶爾也是黑色頭發,但大多數情況都是白發。利維始終看不清她的臉,也聽不見她的聲音。

他想要說話,卻總是被更大更寂寥的風聲吹落。

利維想要抓住對方的手,每每都會被她狡黠地溜走。

少女穿戴著飛天動力裝置,在林間穿梭。夢裡的自己一腳踹向她的後背。絕對是收了力氣,連出腳都那麼小心翼翼,像野獸收起利爪,唯恐傷了對方。

白發女孩落入他的懷中,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

你是誰?

利維想問,你究竟是誰?

但心底的聲音卻反反複複地喃喃,彆鬆手,拉住她的手。

彆讓她走。

利維向前兩步,依稀間可以看清少女上翹的嘴角。他驀地瞪大眼睛,幾乎心臟都要跳出喉口,迫不及待想要看清對方的臉,卻在此時,烏雲遮蔽視線,瞬間陷入黑暗。

他急/ 喘著從床上驚醒,迎接他的是獨屬於地下城的腐朽氣味。

彆讓她走。他的小姑娘。

167.

思雅覺得這兩天腳傷好了不少,所以在利維他們不在時,也會心血來潮打掃打掃衛生。

這天她沿著木頭搭著的樓梯一蹦一跳地爬上二樓。二樓基本是用來存放雜物的房間,其實也不算很臟,畢竟是潔癖怪的領地,不過容易落下灰塵。

思雅哼著歌,拿著小掃帚悠閒地掃著,卻不經意間在地板的夾縫裡發現一抹細小的綠意。

她放下掃帚蹲下身子,看著夾縫裡鑽出頭的黃色小花,大大“哇”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