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舉手之勞。(2 / 2)

謝輕非道:“懷孕的人是不是有忌口啊?我想吃的那些估計都不合適。”

“是哦,差點忘了。懷孕好麻煩。”謝軼南想到這個不行那個不準的,不爽道,“咱們累死累活,孩子他爸還不知道在乾什麼,真是便宜這狗男人了。”

謝輕非對此置以一笑。

謝軼南又再次確認:“你真不告訴他?”

謝輕非保證道:“不。”

大廳裡說話的人很多,兩個人正常音量,如果不仔細聽即刻就淹沒在其他噪音裡了,但並不代表沒人在意。

衛騁目送兩個人走遠,把她們這幾句交流一字不差聽進耳朵裡,尤其謝輕非最後擲地有聲的那個“不”字,更是硬邦邦砸在他胸口上。

他瞳孔猛然顫了顫,站在原地很久,久到幾乎忘了自己來這兒是乾嗎的,腦子裡隻剩下剛才撿東西時看到的幾個字。

【超聲提示:宮內早孕。】

醫院一樓開了咖啡廳,謝軼南迫不及待拉著謝輕非坐下:“你剛才在走什麼神?那個醫生長得好帥,身材也超好,你看沒看到啊?”

謝輕非:“是嗎?沒注意,感覺他挺高冷的。”

“沒準兒是悶騷呢?”謝軼南不讚同道。

“你才見他一麵。”謝輕非好笑道。

“我看他還打了耳洞嘛。”謝軼南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謝輕非灌了口冰美式,眼睛沒看她:“可能不是自願的。”

“哦?那就是有女朋友。好可惜,你沒戲了。”

“我?我沒有那種想法。”

謝軼南似笑非笑:“剛剛你在他麵前表現怪怪的,我還以為你對他有興趣。”

“……沒這回事。”謝輕非發覺自己竟然差點被堂姐套出話,立刻正色起來。

誰知堂姐似乎隻是調侃一下,更在乎某帥哥的個人情況:“謝隊長,你估計衛醫生今年多大?”

“三十不到。怎麼了?”謝輕非順口一答。

謝軼南“哦呦”一聲:“他工作牌上寫的——醫學心理科副主任醫師,我以為怎麼也該四十多了,想問問他是在哪保養的皮膚,看著好年輕。”

謝輕非覺得她的形容有趣,笑道:“年輕有為吧。”

“這麼說也合理,”謝軼南道,“就跟你一樣,升州市最年輕的刑警隊長,我的偶像。”

謝輕非道:“現在是掛名的了。”

謝軼南道:“那也很厲害好不好,再說了,你隻是暫時轉文職,說不定過幾天就被重新召回一線了呢?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你搞不好要升官。”

謝輕非擺擺手,興味索然:“算了吧,我覺得現在在警校的工作挺好的,給學生上上課吹吹牛,除了監考比較無聊其他都還行。以前……以前24小時地忙,自以為很充實,都忘了人活著除了喘氣還要過日子了。”

“非非,”謝軼南拍拍她的手背,“不知怎的,我覺得你好像不是很開心。去年見麵的時候你要比現在開朗很多,也不曾提到工作有壓力,這幾天在一塊我都沒怎麼見你笑過。”

麵對對方憂心的神色,謝輕非隻是搖搖頭:“忙的時候哪有精力想這些?突然閒下來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好像從沒為現有的生活做過考慮,也說不清自己真正想要什麼。你知道的,人一旦開始思考,免不得要覺醒些負麵情緒。”

“太高深了,如果這就是當天才的代價,我寧願永遠不思考。”謝軼南似懂非懂地歎息一聲,“不知道剛剛那個衛醫生有沒有和你差不多的煩惱。”

謝輕非攪了攪杯子裡的冰塊:“怎麼又操心起他了?”

“我得確定他心情好不好啊,”謝軼南托著下巴,歪頭看她,“如果他不好說話,你打算怎麼開口讓他幫我們推薦大夫?”

謝輕非不禁挑起眉。

謝軼南道:“那麼帥一男的,我旁邊路過的老太太都特地回頭了,你居然都不帶正眼看人家的,也太違反常理了吧!”

謝輕非嗆了下,與她對視幾秒後無奈扶額:“你有沒有考慮過改行乾刑偵?我們局還挺缺人的。”

“拉倒吧,乾你們這行累死累活的月工資還不夠我買套像樣的護膚品。”謝軼南嫌棄地拒絕,重點道,“坦白從寬,快點跟我講你與帥哥的浪漫愛情故事。”

謝輕非架不住謝軼南的軟磨硬泡,簡單說了幾句。

她和衛騁是高中校友,上學的時候關係就不好,如果掐架不違紀,他倆見麵能打三百回合。兩人成績相當,常年爭奪第一的名次,以此為導火線結成了水火不容的關係。作為如此針鋒相對的敵手,他倆後期發展到連在校門口遇見後誰先進大門都要一較高低。還好畢業了沒上同一所大學也沒再見過麵,就此斷了聯係。

結果去年又偶然遇見了,她看他當然還是不順眼,硬著頭皮和他當了段日子的同事,一起經曆了許多,吵吵鬨鬨把感情鬨變了質,死對頭居然終成眷屬。

“那又為什麼分手?”謝軼南急切地追問。

謝輕非道:“就是……職業規劃不同,談不攏,索性分了。”

“這算什麼啊。”

謝軼南覺得如果是這種原因,那實在可惜。

畢竟謝輕非說了這麼多,沒一句是對對方這個人的否定,說明衛醫生起碼是個人品尚可的正常男人。

正常男人啊,這可是稀缺物種,分了多可惜。

“懷孕了就少喝點咖啡。”謝輕非看她叼著吸管半天沒鬆口,提醒道。

謝軼南心裡思慮著堂妹的終身大事,表現得非常聽話,點頭如搗蒜。

出了大樓她還在心裡琢磨,越想越覺得這段感情也不是完全沒得商量。謝輕非的態度不說,就連剛剛那個衛醫生,雖然麵上冷冰冰的,但眼神可一刻沒從謝輕非身上挪開。

正午的日頭傾瀉下來,謝輕非到包裡翻遮陽傘。

“其實我覺得……”

謝軼南再度開口,卻見周圍人齊刷刷抬頭看天。

也就幾秒的時間,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攀上來,她的脖子也不由自主抬起,隻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謝輕非橫在了她身前,緊接著肩膀被用力扣住,翻轉了個方向。

“砰”的一聲巨響,而後還有幾聲沉悶的回彈。

伴隨骨骼碎裂的聲音。

謝軼南穿的是條到小腿肚的長裙,即便天氣轉冷,為了風度依舊保持光腿,出來這會兒工夫裸露在外的皮膚早就凍得涼嗖嗖的了,是以她沒能第一時間想到腿上突然潑來的濕意是什麼。她被高出自己半個頭的謝輕非按在懷中,眼睛也被她的手掌捂得死死的,隻聽到四周此起彼伏的尖叫。

“非非,”謝軼南腦子霎時一片空白,感覺自己腿都軟了,聲線顫抖,“出、出什麼事了?是什麼?”

謝輕非牢牢按著她不讓她回頭,用袖子將鼻尖被濺到的血漬抹掉,才垂下眼眸。

腳邊散落著因巨大衝擊力而脫離軀乾的身體組織,紅紅白白的液體像朵糜爛的霸王花綻放在地麵,有些攀上了謝軼南的裙邊。而在她們半米開外的位置,是一具已經摔得徹底變形的人體,乍一看體格圓潤。

謝輕非睜大眼睛,望著屍體沾血的衣服下隆起的腹部,才發現這是一名孕晚期的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