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完黃豆,沈肆怕人姑娘尷尬,本想告辭,卻被好客的喬伊留下喝了杯茶,眼看飯點將至,喬伊又吩咐程新準備午飯。
沈肆忙著說不吃飯,佯稱說程斌那邊還有點事,要過去討論。
“一會兒程斌也來。”喬伊直接切斷他所有後路。
就這樣,沈肆隻得留下吃午飯。
程澈見狀,也沒上樓換衣服,就坐在客廳陪著。
程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程新又在廚房做飯,喬伊是個愛八卦的,和她坐一起嗑瓜子聊天,祖宗十八代都能給你挖出來。程澈稍微思索片刻,最後邀請沈肆四處看看,畢竟他也是學建築的,多半對她家有點好奇。
果不出她所料,沈肆答應的很爽快。
就程澈家,逛個半小時綽綽有餘。
想要去涼亭就要上二樓,在樓梯口旁有一塊差不多八平方的空地,挑高設計,用玻璃封蓋,光透下來,就像是空中閣樓。正對客廳,做了個一牆的書架,書的品類很多,擺放也沒有規律,像是很隨意堆放上去的,唯有中間那幾格,放著一些和刺繡相關的。
忽然想起昨天程斌跟他講的發帶,沈肆問程澈:“你們家有人學刺繡?”
程澈搖頭:“我們家除了我以外,都務農。”
“那你們家房子是誰設計的?”他掃了眼滿牆的書架,又看了眼綠油油的樓梯扶手,猜問,“這原本是個天井吧?”
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因為學建築的關係嗎?
程澈有些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們家向來人來人往,可很少人能看出這原本是個天井,多數都以為這原本是放鋼琴的地方。
“這個樓梯扶手是二十多年前的樣式了,那個時候的建築多半都有個天井,最主要的是你跟我講你家都務農。”
程澈不解:“務農怎麼了?”
喬伊本想端個果盤給他們消遣著吃,誰知聽見她傻女兒這麼一句,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平時讓你跟我們學點耕種的知識偏不聽,連家裡要個天井乾嘛用都不知道,自己好好想想我和你爸用這天井做過什麼。”
程澈冥思苦想了會兒,答道:“給我洗澡?”
此話一出,又惹了喬伊一個白眼。
而站在程澈身旁的沈肆則是掩嘴輕笑了幾聲。
鬨了笑話後,程澈也懶得管這天井乾啥用,接過喬伊手裡的果盤,帶著沈肆上了樓。
二樓有好幾個門,直走穿過客廳是能看見大路的陽台,左轉過去是客房,沿著樓梯往上就能去這棟樓的三樓。
右轉最豐富。
經過一條大約三米多長的走廊,直走推開門就是程澈的房間,右手邊有個無門的出口便是天井一隅,做了和書架同類材質的欄杆,探手往下還能拿到書架上的書,方便取書的那幾格都被程澈堆滿了大學時候的專業書。
沈肆微微挑眉:“你是學廣告設計的?”
“嗯。”程澈將果盤擱在書架延伸出來的置物架上,兩手撐著不鏽鋼扶欄,說道,“我們家所有的宣傳視頻都是我弄的。”
“宣傳視頻?”
“就是我媽的視頻號,從拍攝到剪輯到文案都是我做的。”說起這些,程澈倒是驕傲的很,“以前我還給我外婆拍過一些宣傳片,公眾號的文案也是我寫的,火的她直接帶動了整條街的經濟效益。”
和昨天在高鐵上不同,今天她沒有化妝,眼皮乾淨,眼睛清澈,談起她的成就,驕傲的就像是一個拿了滿分的小孩。
“是處理要過夜的農產品用的。”
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讓程澈微微愣了下。
沈肆解釋:“你家以前天井的用處。”
好長的反射弧啊。
程澈忍著笑他反射弧的衝動,輕輕“哦”了下表示了解。
沈肆發現,在她不太感興趣的事情上麵她真的表現的非常明顯。
忍不住勾唇一笑。
程澈懵了,他在笑啥?笑她無知?還是笑她不思進取?
乾站了半分鐘,沈肆忽然抬步往拱橋方向去,程澈連忙跟上。
越過拱橋就是一塊喝茶的地方,擺了張不大不小的玻璃桌,玻璃桌靠山的位置放了張秋千椅,原本是鍍銅色,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淋,色掉的也差不多了。
“這是後麵加建的?”
“對,”程澈說,“當時隻想建個車庫,後來爸爸說乾脆在上麵給我砌個泳池,玩了沒幾年我就長大了,泳池就變成了養魚池。”
泳池不是常規的矩形,做了個直角切,占據了車庫的一條長和一條寬,橫向估計有個一米三四,深度預計也是一米三四,直角位置用石頭堆出一個類似假山的東西,養了些魚,數量不多,品種卻豐富的很。兩邊都做了排水孔,巧妙的是排出去的水可以直接用來澆屋後的那片菜園。
再往前走,還有樓梯上去,上麵就是傳說中的涼亭。
“要去嗎?”程澈指了指往上的地方,主要正值午時,上麵熱的很,怕他不想去。
沈肆點頭,踩著階梯一邊往上走一邊問她:“涼亭下麵的地方是做什麼用的?”
“酒窖。”程澈指了指那座被龍眼包裹住的山,“橫穿這座山的一個酒窖。”
“你家有人會釀酒?”
程澈點頭:“我外公是釀酒賣的,我媽媽也會這門手藝,自從加建以後,她就弄了個酒窖,偶爾釀一釀。”
或藏,或送。
“這房子是程斌姑姑程莉設計的?”
他隻是覺得風格像,就那麼一猜。
程澈點頭,不由誇讚了句:“你是唯一一個什麼都猜對的人。”
其實他也不是什麼都能猜中,尤其是接下來這個問題,因為程莉設計的迷惑性太強了。
“算起來這房子加建部分有七八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