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吳林看著被掛掉的電話，緊張地問助理：“你說沈總有沒有聽見我讓程經理趕進度的話？”

助理覺得老板這幾天有些魔怔，忍不住提醒：“吳總，我們才是甲方。”

吳林也想當個硬氣的甲方，但他們乙方的負責人是禾實資本沈肆的女朋友，萬一程澈一個不高興跟沈肆說了什麼，小小一個銘盛，分分鐘就能被禾實捏碎。

最壞的打算做好了，也該往好的方麵想想。

吳林跟助理說：“其實程經理和沈總感情好對我們也好，你看我們賣了這麼大一個人情給沈總他女朋友，以後見麵就有了情分，一旦有了情分，辦起事來不就事半功倍麼。”

後來吳林怕程澈累著，又特地寬限了她一天。

周一返崗上班，接到這樣的通知後，程澈特地看了眼地鐵投放的端口，時間緊任務重，確實不能再拖了。

問題是，投放時間沒變動，吳林為什麼還要給她寬限一天？

帶著這樣的困惑，程澈撥通了吳林助理的電話，助理一看是程澈打來的，趕緊彙報給了吳林。

吳林吩咐助理開擴音，看程澈是什麼事，如果事情小就讓助理自己處理，如果事情大他就親自和程澈溝通。

“地鐵廣告投放？”助理看了眼吳林，“是周三投放，有什麼問題嗎？”

“可吳總發微信跟我說周三把宣傳片給他就行，問題是周三就要投放了。”

“吳總怕趕工來不及，所以才想著推遲一天投放……”

助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程澈打斷了：“我既然答應了明天能交宣傳片就一定能交，吳總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擔心宣傳片有什麼質量問題？”

“不是不是，程經理您彆誤會，吳總肯定是相信您的能力的，隻是……”

“隻是什麼？”

助理支支吾吾說不清楚，程澈就那麼一猜：“因為沈肆？”

沈肆這個名字一出來，吳林就慌了，接過助理的電話，親自跟程澈交涉：“程經理誤會了，和沈總沒關係。”

“那為什麼突然延遲宣傳片的交期？”

吳林被問了個啞口無言，最後隻能說：“之前和沈總喝茶的時候，他說他平時很少過問您的工作，這次他既然過問了，我也怕沒處理好。”

吳林說的隱晦，可程澈不蠢，一下就聽明白了。

銘盛的項目是因為沈肆才到她手裡的她不否認，可吳林現在要因為沈肆延遲宣傳片的交期？他知不知道延遲一天投放宣傳片會對銘盛造成多大的損失？就因為吳林以為她是沈肆的女朋友，所以寧可銘盛損失也不想得罪她？

比起昨天在西餐廳洗手間的那些閒言碎語，程澈覺得吳林給她延期才是真正的諷刺。

“吳總，我的工作和沈肆沒有關係，我希望您可以按照甲方的標準來要求我，當然，如果您認為我的能力達不到貴司的要求，項目負責人您也可以換。但我不希望，您是因為沈肆才不得不指定我做項目負責人。”

當初沈肆單獨來找他，吳林就明白這事不能讓程澈知道。果然，沈總還是很了解自己女朋友的，知道這樣會搞砸。

“程經理，我是很認可你實力的，之前銘盛的項目本身就是要給博雅做的，也是定了你們創意二部的方案，負責人就算不是你，項目的實施人也是你，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放眼整個創意二部，戰天狼的特效確實隻有她能做出來。

可是——

“那您敢說指定我做項目負責人和沈肆一點關係也沒有嗎？”

“有。”吳林乾脆跟她說實話，“我指定你做項目負責人就是想賣沈總一個人情，我們公司資金鏈出了點問題，所以急需一筆資金注入。”問題是，所有資方都想趁這個機會直接一口吞下整個銘盛，放眼整個南深，隻有禾實能助他們度過危機。

他們想求沈肆，但因為沈肆太難攀，所以就都求到她頭上了。

程澈覺得有些可笑，他們憑什麼認為求到她頭上沈肆就一定管呢？她從來就不覺得，憑借著沈肆對她那麼點好感，能讓禾實去做無謂的項目。

“吳總，那我也跟您說句實話，我和沈肆的關係不是您想的那樣，所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沒有用。”

“怎麼會沒用呢，那天沈總為了給你打掩護特地請我喝茶。”

“打掩護？”程澈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對啊，你端午回來上班的第一天，上午不是沒去公司嗎？沈總大晚上給我打電話，說請我喝茶，讓我去博雅要人。”

所以那天吳林之所以跟博雅說見了她因為沈肆跑了一趟？

“這樣吧程經理，我呢就按照甲方的標準要求你，宣傳片的交期還是周二，你呢也彆忙著拒絕幫我，我不會讓你做很難的事情，最多讓你幫忙安排我和沈總吃頓飯。”

“宣傳片的交期沒問題，但是吳總，不要說安排您和沈肆吃飯，就是我在沈肆麵前說您一句好我也是沒這個權利的。我和沈肆，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

“不是，程經理，程經理？”

盯著被掛掉的電話，吳林懊惱不已。

那兩天，為了趕銘盛戰天狼這款遊戲的宣傳片，程澈幾乎沒合過眼，如期在周二晚上八點之前將宣傳片交到銘盛那邊，回了家，她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