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 “你是說,你仍舊想要遵循父母的……(2 / 2)

孟易覺在心中大大翻了個白眼,若是她說不滿意,恐怕第二天就陳屍思齊宗山門前了!

“宗主大仁大義,做出的決定睿智至極,弟子自然再滿意不過了。”

這話雖然聽著有些怪怪的,但實際意思上還是順著付詢的毛的,因此付詢也就挪動了下他那尊貴的腦袋,點了點頭。

可誰能想到呢,孟易覺自己不驚慌,站在付詢身後、平日中最令他感到滿意的大弟子卻慌了神色。

她一下從付詢身後跑到孟易覺身旁,語未言先跪。

孟易覺:?不是,姐們兒你乾啥,被流放西伯利亞的是我,不是你啊!

“還請師尊收回成命!”

步思帷眼中噙著淚:

“封雪峰雖好,但其終日大雪封山,上下都極為困難,更不用說其地處偏遠、氣候惡劣,況那山上,還怕有……”

步思帷還未說完,便被付詢一聲厲喝給製止了:

“你的父親教你的禮數都去什麼地方了!仍在殿堂之上,便敢出言忤逆師尊,你師妹都沒有什麼意見,你又何以替你師妹發表意見!”

步思帷沒再說話,隻是將頭深深地俯了下來,磕到了大殿冰冷的磚塊上。

孟易覺……

孟易覺看著就疼。

她歎了一口氣,她這便宜師姐這又是何苦呢。

從小就是個小乖寶寶,估計這還是她第一次反駁師尊的看法吧。

她也知道步思帷在擔心什麼。

這修仙者說著要苦修,實則是最不想讓自己受一點苦的了!

那山峰一個個都搞的四季如春,居住環境也有清幽雅致,吃的是不行,但那看著也是原生態的精致!

封雪峰就完全不同了。

當年那位雪落尊上是真的想苦修啊!把封雪峰搞的大雪漫天,積的雪恐怕曬十年都沒辦法完全化的了!上麵還交通不便、吃食良少,簡直就是春和景明的思齊宗裡唯一的苦寒之地。

更遑論,還有人傳言,雪落尊上隕落之時怨魂不散,暗暗潛伏在封雪峰上,以致無人敢上封雪峰去收斂遺物……

對於這些茶餘飯後的談資,孟易覺是完全不信的。

不作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孟易覺是二十一世紀唯物主義戰士,無論什麼玩意,必定用那鐵拳鐵腕鐵石心腸叫他魂飛魄散。

惡劣的生存環境按下不表,若孟易覺真去了封雪峰,那付詢就基本等同於向全宗門宣告:

這個孟易覺,我討厭得緊!你們放肆欺淩她!

沒錯,就是有這樣的暗示在裡頭。

但孟易覺也不在乎。

會搞霸淩的都是些彈簧,你弱他就強,你強他就弱。

孟易覺是二十一世紀陽光青年,無論什麼鬼東西,必定用那鐵拳鐵腕鐵石心腸給他臉上來兩下。

但是步思帷在乎。

雖然孟易覺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在乎,在乎到要忤逆師尊的地步。

她歎了一口氣,也磕頭道:

“弟子對師尊的安排無不滿之心,師姐也是關心則亂,還勞請師尊從輕責罰。”

看到孟易覺如此上道,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付詢的臉色這才緩和少許,他冷哼道:

“身為師姐,竟還沒有師妹通情達理,真不知這麼多年的聖賢書都讀到什麼地方去了!就罰你在思過崖禁足三月,以儆效尤!這三月間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切莫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彆讓你父親蒙羞!”

言罷,拂袖而去,擺明了無論是封雪峰還是思過崖,都沒有半分商量餘地。

殿外,步思帷擦乾淨了臉上的淚,眼眶還是紅紅的,她勉強一笑道:

“抱歉啊,師姐幫不上什麼忙,你今後……還是要靠自己。”

孟易覺又歎了口氣,她感覺她今天歎的氣格外的多。

之前看世界線的時候,她就感覺她的這位師姐未免……太過柔軟了。

她的父親和師尊明明都那般鐵石心腸,怎麼會教導出一個這般柔軟的孩子呢。

她對男主基本上可以說是予取予求、無微不至,孟易覺看著就覺得不太好。

不太好。

怎麼能有人不一心想著自己呢?

她輕輕用自己溫熱的手指為步思帷的眼睛敷了一下,說道:

“你還是要多考慮考慮自己才好,彆老是為彆人做那麼多。”

步思帷閉著眼睛,一看就知道沒有聽進去,她含糊地嗯了一下,說道:

“不過還好,師尊還是認你為他門下弟子的,你還是會以嫡係身份在我們宗譜上的。”

老實說,這種事情,孟易覺一點都不在意。

但誰叫步思帷在意呢!

孟易覺輕輕翻過手指,又換了個麵給步思帷敷,那一麵已然染上了她麵龐冰冷的溫度,不再適合用來安撫對方了。

“好吧,好吧,在思過崖的時候,你總要多在乎在乎自己了,那地方可是稍不小心就會掉下去的。”

步思帷拉住她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指,露出了一個笑容:

“嗯,你也是,好好修煉。”

看著少女如花般的笑靨,孟易覺也沒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浮現的這股子包容之感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隻是深深呼出一口氣,若似輕鬆地說道:

“其實我呢,還是挺喜歡看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