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施展大忽悠術 臣女會看棍棍兒……(1 / 2)

“還不到六歲?”

上皇聞言,更不覺得此事與惜春有關了,想來隻是焦大忠心為主,想替小主子討賞罷了。

隻是這焦大也是個糊塗種子,編瞎話也不會編圓一點,寧國府上下那麼多人,你說個誰不好,說個五歲小丫頭,當皇上是傻子還是怎麼著?

轉念又一想,不由得撚了撚胡子,沉吟:

“這麼說,這案子寧榮二府都攪合進去了,這榮國府忙著給姓薛的彌禍,寧國府忙著給姓薛的拆台啊。”

“有點意思,莫非寧榮二府為這事兒乾起仗來了不成?”

皇上搖搖頭:

“兒臣也不清楚,事涉薛家,榮國府攪在裡頭正常,可按說此事與寧國府不該有關係的,那姓薛的同寧國府沒有親戚,寧國府與賈化也並無半分交集。”

“至於焦大所言他去金陵是為了買丫鬟之事,更有幾分匪夷所思了,京城又不是沒有人牙子,何至於千裡迢迢跑到金陵買個丫鬟。”

上皇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這寧國府彆是察覺了什麼,想要和榮國府撕擄開吧?”

雖說兩府打斷骨頭連著筋,可是如今看來,一根藤上也長出不同的秧子來了,這榮國府倚仗權勢,連人命官司都敢平,寧國府固然是沒出息了些,大麵上看著倒還老實。

不過兩家人在這個節骨眼上鬨這麼一出,讓上皇不免有幾分深思。

倘若是有意為之呢?

上皇思及此處,忽然一笑,點點頭:“他們既要鬨鬼,朕何妨就看看他們到底玩什麼花樣。”

一麵又看向皇上:

“既然焦大非說賈惜春是他的主子,你就擇個日子,宣那丫頭進宮來瞧瞧,朕倒要看看寧國府有什麼話說。”

“那邊的案子也照常審著,這兩年朝廷沒一日太平,不是這邊旱了就那邊澇了,既然薛家自己的子孫不爭氣,非要犯到咱們手裡,索性咱們也打一個抽豐。”

上皇說到此處,自己也搖著頭笑了,皇上在一旁微笑開口:

“皇父說笑了,朝廷何至於就到那個地步,既是薛蟠為富不仁在先,咱們這隻算是‘劫富濟貧’罷了。”

上皇笑著掐了兩轉念珠:

“管他的,橫豎把個薛家一抄,剩下一幫子窮鬼,料也翻不出多大浪頭來了。”

皇上點點頭,又道:“那薛家小兒,是否要酌情減幾分刑罰?”

“美得他!”

上皇冷哼:“殺人償命,那是他該著的!至於薛家的銀子,當初是看他祖上勤謹,朝廷才賞了他那麼個位置的,既然子孫自己不知上進,朕如今收回來有什麼不妥當?”

皇上低頭應了聲是,不言語了。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薛家當初依附皇族而盛,如今也要因皇族而衰了。

……

薛蟠的案子,上頭雖然有了定論,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好在案卷和人犯都是現成的,差的隻是賈雨村徇私枉法一案未決而已。

賈政這兩日著實不好受,自家外甥因草菅人命被抓進大牢實在不是什麼光彩之事,朝中頗有些消息靈便之人得空便要朝他打聽,有些從刑部那邊聽到了些風聲,連帶著瞧他的目光也開始意味深長起來。

到了此時,賈政亦是無法可想,隻能是挨一日算一日,隻盼到時候賈雨村看在自己薦他起複的份上,能彆把他供出來就是了。

這日才下了朝,照例先去給賈母請安,卻見王夫人也在,且和賈母神情都不大好,心裡頓時沉了幾分:

“母親何故如此鬱邑不樂?”

賈母沉著臉色,冷冷道:“方才你回來的時候,沒瞧見從咱們家出去一頂轎子麼?”

賈政恍然:“在街口似是遇見了一頂,兒子隻當是過路的,未及挑簾細看。”

賈母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那裡頭坐著的是四丫頭,宮裡頭來了旨意,說是皇上要見她,你可知道為什麼?”

賈政大驚,他一向與惜春並無太多交集,但五歲稚女,如何會突然被皇上想起來召見?

王夫人冷笑:

“老爺可知道,宮裡頭來宣旨的太監口口聲聲說,蟠兒的案子能破,虧得咱們賈家這位四姑娘,皇上召她進宮,是要領賞的呢!”

賈政倒吸一口冷氣,臉色瞬間就沉了。

按這太監的說法,薛蟠的案子竟與惜春有關,且不說這說法是真是假,倘若是真的,不成了東府那邊賣了西府換功勞了嗎?

賈政思及此處,身子一晃,臉色也瞬間白了,定一定神,勉強道:

“據兒子看來,還未見得如此,敬兄潛心修道,早已不理俗事;珍侄雖有職在身,多年來卻並無進取鑽營之意;至於惜春不過稚齡小女,何況一向長在老太太麵前,和咱們府上女孩兒並無不同,她何至於做出這等親痛仇快之事?”

王夫人咬了咬下唇,眼底透出一絲怨憤來:

“我倒是也想相信,事情是真與她無關,可倘若是如此,為何她那日便敢斷言,蟠兒定是活不成了?”

“難道她當真是皇上肚子裡的蛔蟲,還是說此案本就與她有關,她自然能知道這些!”

賈政擰眉,覺得王夫人這實在是有些胡思亂想:

“四丫頭今年才五歲,你已是近五十的人了,以這等念頭揣測一個五歲孩子,不覺得有些可笑麼!”

王夫人氣血上湧,按著胸口緩了兩口氣,才緩緩說道:

“皇上都把人傳進宮裡受賞去了,你還在這兒左一個不是,右一個不能,難道皇上便是那等不講道理之人,無緣無故的,就上趕著給四丫頭送賞賜不成!”

賈政也一時語塞,不論如何,皇上傳了惜春入宮是事實,這原因若是弄不明白,旁的猜測也都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