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惜春論病亂窮源 才掙的兩……(1 / 2)

不過,還沒等惜春想出減產的法子來,那邊寧府裡又出了事兒。

賈敬的生辰還未到,秦氏便病倒了。

惜春這一年多始終住在榮府這邊,況且最近盯著薛家的事兒,寧府這邊難免疏忽。

待她聽說的時候,秦氏已病了月餘,倒還是鳳姐兒先聽說,來找惜春一道兒回去瞧瞧:

“那些個供奉老爺們,個個兒不是太醫就是名家,誰知診起脈來,竟是一位一個說法兒,沒個準信,白累得病人起來坐下,四五遍地換衣裳!”

“要我說,還是四妹妹去瞧瞧,勝過那些庸人十倍!”

惜春聞言,便微微一笑,這些年在她的連忽悠帶要求下,賈敬雖然醉心修道,但卻仍舊是住在寧府之中,將賈珍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

有上麵這位太爺在此,賈珍比從前是收斂了許多,若非如此,惜春是斷斷不敢移居榮國府的。

但既是這麼著,秦氏的病怕是就有些說法了,無緣無故,怎麼就病得這個樣兒呢?

倒不是說秦氏不可能生病,而是她這病來得奇怪,竟是繞開了惜春的監控。

若非係統一直向惜春報告秦氏身體狀況正常,惜春也不太可能一直忽視這麼一個病人。

而且,請了那麼多大夫,竟是沒有一個準話,甚至各人的說法都不一樣,這事兒也不太對勁。

好歹請的也是太醫,不是什麼名不見經傳的遊方郎中,能把病情診成這樣,真是奇哉怪也。

惜春從前是不知道,既然知道了,自然要回去瞧瞧的。

這邊鳳姐兒於秦氏的病也甚是上心,聽說她病了這許些時候都不好,便也有心伴惜春一道兒回去瞧瞧。

據鳳姐兒看來,但凡人得了病,必是有邪氣趁機入體,盤亙其中。

惜春是個有福氣的,倘若能去瞧瞧秦氏,自然把秦氏身上那些邪氣一並驅散,這人也就能好了。

鳳姐兒既已提議,惜春也就順水推舟,二人一道兒回明了賈母,就乘車往寧府來。

到了寧府,尤氏連忙將二人迎入屋內。

這尤氏與鳳姐兒素日也好,況且惜春年紀雖小,心智清明,雖則人在榮府,卻留老太爺在寧府坐鎮,上有賈敬在家,賈珍便不敢十分放肆,因此尤氏這幾年竟也省了不少心思,自然感念惜春。

如今見鳳姐兒和惜春結伴來探秦氏,少不得歎兩聲:

“我這邊也正惦記著媳婦的病,四妹妹即便不來,我也要派人請去了。”

“好好兒的一個人,怎麼就病得這個樣兒,咱們家原不是那可惜銀子的人家,隻要能治好媳婦的病,多少銀子也都肯拿的,隻是如今竟連個病症都說不準,這叫咱們如何用藥呢?就怕吃錯了藥,白花了銀子還是小事,倘若誤了病,可怎麼得了?”

惜春溫言安撫尤氏幾句,便並鳳姐兒和尤氏一並往秦氏房間裡來了。

她從前也來過秦氏的房間,總覺得過於綺麗,不過秦氏的房間自然由人自己做主,惜春也沒有那種愛指點江山的愛好,也沒說什麼。

隻是如今瞧見這珠闕仙宮一樣的地方,再看看床上虛弱不堪的秦氏,兩相比對之下,一發覺得人形銷骨立,好不可憐。

鳳姐兒瞧見秦氏這般,眼圈先自紅了,怕惹得秦氏煩悶,倒笑著遮掩:

“蓉兒媳婦,你瞧瞧誰來看你了。”

秦氏自病榻上抬起身子,先前昏昏沉沉一眼,隻瞧見了尤氏和鳳姐兒,這會兒看到惜春,連忙掙紮著起身:

“這倒是我病的不是了,又勞動四姑姑折騰這一趟來瞧我。”

鳳姐兒這會子已坐在了她的床邊,示意她不必多禮:

“你既然知道,可要好生將養著,待明兒養好了身子,再來我們麵前賠罪。”

秦氏麵上笑著,心裡卻是一片悲涼,她近日也不知怎麼了,隻是覺得身上不適,又說不出什麼道理來,隻是一味心灰意懶,飯菜也懶怠吃,瞧了好幾個大夫,也診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她素日是個最聰明不過的,萬事上又都肯留心,如今見這些大夫語焉不詳,心下難免生疑。

賈家亦是權貴之家,來往的太醫供奉終不然個個兒是庸醫?

如今沒一個能說得明白的,隻怕要麼便是自己這病無藥可治,人家怕說出來擔了事,便推說診不出;要麼便是自己這病離奇古怪,竟是古今前所未有過的奇證,因此才診不清楚。

不論原因究竟是哪個,細算下來竟是隻有死路,斷無生理。

秦氏難免心下暗悲,時間一長,越發添了症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