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不許走,陪著我(1 / 2)

姬然愣住:“萬事萬物都有顏色,你不知道嗎?”

晏洄一臉茫然:“不知。”

姬然悄自歎了口氣:“這朵花是紅色的。”

“什麼是紅色?”

“這朵是正紅色。”姬然抓住他的袖子,將他往廊下引。

已是秋日了,天冷起來,但若是正午,一直站在日頭底下,被日光曝曬,也能曬得人皮膚發疼。

“是不是有種被灼傷的感覺?”姬然深吸一口氣,眯著眼,仰頭看著天空。

“嗯。”晏洄聽到她的呼吸聲,也仰頭深吸一口氣,透明的眸子在日光下波光粼粼。

她不覺笑了笑:“這就是正紅色,熱烈灼熱。”

晏洄眨眨眼,有些明了,又有些茫然。

“曬死了!”

他的手腕被抓住,溫熱的,有些綿軟,像沒有骨頭一般,與他不一樣,他的手、胳膊、腿上到處都是硌人的骨頭。

“還是這裡涼快。”姬然自然而然鬆了手,往廊下的排凳上一坐,用手扇風。

晏洄有些回不過神,被握住的手腕還留有一圈餘溫,正在撫慰他常年冰冷刺骨的皮膚。

“不過你好像挺虛的,應該多曬曬太陽,要不你去太陽下麵吧。”

“我不知該如何去。”

姬然無奈起身,抓住他的袖子:“我看你平時方向感不是挺好的嗎?走過一遍的路都能自己摸去。”

他答非所問:“你不要這樣拉著我的袖子,會扯壞,你還是直接牽著我吧。”

“啊?”姬然一臉懵,“不是你先前非矯情做作讓我牽個手帕的嗎?”

“那是因為那時指婚的聖旨還沒下來。”他鼻子皺了皺,有些心虛。

“行吧,誰讓你有個有能耐的老爹呢,你說啥就是啥。”姬然有些無語,還是抓住他的手腕,牽著他往太陽下去,按著他坐在石凳上,“行了,你慢慢玩兒吧,我先走了。”

她轉身要走,卻被抓住了手。

“不許走,在這兒陪我。”

姬然狂翻白眼,又想罵人,但看著他那副可憐的模樣……

怎麼會有人說話這麼硬氣,神情卻這樣可憐,簡直可惡!

算了,懶得再計較了。

她輕易掙脫,大步回到廊下,躺在凳上:“你在那兒曬,我在這兒乘涼總行吧。”

晏洄沒說話,一直盯著她的方向看。

原本能睡著的,可被這目光一直盯著,心中一陣煩躁,突然睡不著了,她猛然起身,有些暴躁:“你彆看著我了!”

晏洄笑意淡淡:“我什麼都看不見。”

一句話,又讓姬然泄了氣。

她重重躺回去,望著廊上精致的木雕,她又開始惆悵。

也不知道這少爺可不可信,要是可信,也能商量商量應對之策,可關鍵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的,她還真怕把自己賠進去。

但她實在又是憋不住話的人……算了還是明日去尋孟昭遠說說吧。

孟昭遠這人還不錯,嘴巴挺嚴的,也不愛多管閒事,她對他還是有幾分真心實意的。

她派人去孟府傳了信,很快就有了回音,約好了時間。

第二日她起了大早,見晏洄醒著,隨意交代幾句:“我出去玩了,你在家好好待著,有什麼事就叫他們。”

晏洄有些不滿:“不是前日才出去過?為何又要出去?”

“唉呀,當公主就是這樣的啦,總有要應酬的時候。”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我答應你的,天黑之前就回來的,你自己玩吧。”

晏洄聽著那歡快的腳步聲,臉色一沉再沉,終於忍不住起身往外追。

可他看不見,又不認路,沒有人引著,他連連碰壁,連院門都找不到。

尤其是一堆侍女跟在他身後,他隻能聽見紛亂的腳步聲,一點兒也聽不見遠去的輕盈腳步。

周圍的聲音太嘈雜了,不停往他耳中鑽,就是沒有他想要的聲音。

他頭疼欲裂,額上的冷汗越來越多,扶著牆直不起身。

侍女再不敢觸他黴頭,此刻也慌了,急忙上前要扶,卻被他狠狠摔開。

“滾!都給我滾!”

侍女急急退開,遠遠地將他團團圍住,圈成了個圓。

他踉蹌著漫無目的四處闖,那個圓跟著他走,將他嚴嚴實實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