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你呼吸亂了(1 / 2)

渾身是泥,雪白的衣裳被瓷片劃開好幾道口子,滲出點點血跡。

姬然腳步頓了頓,緩緩走近,坐在床邊,皺著眉看著他:“我不是說過嗎?我天黑之前會回來的。”

“你去見誰了?”

姬然一愣。

晏洄直視她:“你身上有彆人的氣味。”

她知道那雙眼瞳什麼都看不見,可她還是心虛,舌頭打了結,說不了一句謊話。

“你要和我成親了,還和彆的男人出去。”

“我……”她垂下頭,伸手拿來帕子,牽住他的手,輕輕將他手心裡的泥一點一點擦乾淨,“不是彆人,隻是親戚。”

晏洄沒躲,隻微微彆開臉,什麼話也不說。

姬然起身端來水,放在小架上,洗了把帕子,又給他擦臉。

還好,他摔倒時臉沒有碰到碎瓷片,臉上沒有什麼傷口,隻有被石子硌出來的紅痕,睡一夜估計就好了。

不得不說,他生得很好看。

要不是眼睛有問題,生得這樣好看,又是國公獨子,這輩子應該是能順風順水的。

看著他,姬然忍不住就想起從前可憐巴巴的自己,否則也不能這麼心虛。

但凡她招惹的是個正常人,她會毫不猶豫和人撇清關係,可她招惹的偏偏是個眼盲的可憐蟲。

“你身上有傷,得脫了衣裳檢查抹藥。”

“不必,我自己可以。”晏洄拂開她,扶著床起身,緩緩往耳房走。

他的方向感果然很好,已認得耳房的路,跌跌撞撞尋了過去。

隻是他腿上本來就有傷,又頻頻撞在桌腿立架上,發出清脆的響,看得人膽戰心驚。

姬然實在有些看不下去,追了過去,卻被他擋在了門外。

“你、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就喊人啊,我就在外麵。”

裡麵沒有回答,也沒有異動,沒多久傳來一陣水聲,應該是順利進了浴桶。

她鬆了口氣,轉了個身,靠在門上,看著鞋麵,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自小沒有父母,也沒有幾個朋友,她很怕這種解釋與表達。

她不該說出這樣煽情的話,也不該有這樣的感情,她從來是自生自滅無人問津的野草……

水聲響起,腳步聲朝這邊來,她回神,立即讓開。

門被推開,晏洄穿了一身中衣走出來,往床邊去。

“你那個傷口是要抹藥的。”她跟過去。

晏洄沒說話,鑽進被子裡,不肯理她了。

她有些無奈,湊過去,撐在他上方,隔著被子輕聲道:“我和他真沒什麼,我們是遠房親戚。要不這樣,我以後出門的時候帶上你?”

被子掀開一角,透明的眸子露出來,甕聲甕氣:“這是你說的。”

她感覺自己又被下套了,但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我說的,我以後出門都帶上你。”

晏洄整張臉露出了出來。

姬然坐回去:“現在能抹藥了嗎?”

“嗯。”晏洄也坐起身,左手藏在被子裡,“這邊胳膊上沒有傷。”

姬然沒想那麼多,卷起他右手的衣袖,往傷口上抹了一托藥膏,用指腹輕輕勻開:“幸好這些傷口不深,萬一要是紮到血管了,你這條命可就沒了。”

“若不是拋下我和彆人出去,我也不會追出去,也不會受傷。”

姬然沒說話了,她總覺得自己被pua了,卻無法反駁。

“你要和我成親,往後就不能和彆的男人單獨出去,以後若是再讓我聞到你身上有彆人的氣味,我就掐死你。”

她沒當回事兒:“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瘦得骨頭都凸出來了,你還想掐死我?你有那力氣,不如多喝兩碗雞湯好好補補。噢,我忘了,你虛得連雞湯這種東西都不能多喝。”

晏洄咬牙切齒:“你可以試試看。”

“行行行,你最厲害。”姬然笑著拍拍他的臉,要解他的衣裳,“行了,看看身上有沒有傷,你這瘦得跟皮包骨一樣,沒把你骨頭硌壞吧。”

晏洄一愣,又癟著嘴:“不用脫,掀上去就行。”

他沒讓人動手,自己抓衣角掀開了衣裳,臉上泛起淡淡紅暈。

姬然掃他一眼,覺得自己好像在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遲遲未動。

“不是要抹藥嗎?”他催。

“咳咳。”姬然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挖出藥膏往他身上抹。

他的傷大多在腰腹上,是被瓷片刮出的細小傷痕,有些紅腫但應該不是很嚴重。

可他太白了,傷痕就格外顯眼,看起來有些曖昧……

姬然狠狠閉了閉眼,命令自己的腦子不要亂想。

“你呼吸亂了。”晏洄突然開口。

姬然一怔。

“更亂了。”晏洄循著呼吸聲,歪著頭看她,“你呼吸聲為什麼這樣亂?你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