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七郎訴苦(1 / 2)

太陽出來了,天氣也不像清晨時那麼冷。

林琛雪覺得胃很不舒服,便抱著膝,坐在竹林下休息了半個時辰。

她覺得休息的差不多了,便緩緩站起來,來到小溪邊,掬了一捧清澈的水洗臉。

然後便沿著原路回到了荷花堂。

荷花堂的房間,一片狼藉。

林琛雪為數不多的東西散落一地,桌上的碗筷都被打爛了。

林琛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要去找管事婆子。

蕭府家規極嚴,後院有十個管事婆子,

麵首平時在後院發生什麼爭執,都可以去找管事的解決。

後院發生這種事,有辱家風。

他們也一定會管的!

林琛雪將等會要和管事說的事情梳理一番,便出了門。

當林琛雪來到後花園管事的住處時,忽然發現什麼,腳步不由得一頓。

林琛雪清楚的看到,那邊管事的房屋門口,站著一個人。

鄧行衣衫襤褸,腦袋、手腕都淌著鮮血,正可憐楚楚的和婆子說著什麼。

陽光下,男人的麵容慘白,雙眸低低地垂下,平添一分陰柔。

林琛雪狐疑的走過去,便看見鄧行像是受到了驚嚇,急忙躲在婆子後麵,指著她:“水蘇姐姐,就是他,就是他打我!”

這管事婆子也隻有四十來歲,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如電般的目光,從林琛雪身上掃過。

林琛雪走過去,冷笑道:“明明是你先把我打倒在地上,想要對我圖謀不軌!你有什麼臉惡人先告狀!”

然而林琛雪雖然這麼說,但她全身乾乾淨淨。

反而是鄧行,滿身都是鮮血,妥妥的受害者。

鄧行:“我對你圖謀不軌?!明明是你,趁著我撿東西的時候,把我按在地上想要從後麵……”

林琛雪快氣死了,揚手就要打,卻聽婆子喝道:“娘子早就說過,後院不是尋釁滋事的場所,入府時你們沒學過嗎!”

林琛雪被噎了下:“是他欲行不軌……”

水蘇皺眉打斷她,忽然袖子一揚,扔出什麼東西。

是兩塊銅板,被打磨得鋒利的銅板邊緣,還帶著血跡。

銅板在地上彈了幾下,滾落到草叢裡。

林琛雪的心咯噔一聲。

水蘇說:“鄧行說這就是你傷人的凶器,你承不承認!”

“……”

林琛雪沉重的點點頭。

水蘇冷冷道:“蕭府有規矩,麵首進門,不能攜帶任何凶器!你不知道嗎!居然敢攜帶凶器進門?”

林琛雪一時間啞口無言:“可這隻是銅錢,是他欲行不軌,我情急之下才用此物防身的。”

一旁沉默不語的鄧行聽到,忽然就跳起來:“狗屁,我曾再半夜趴在他窗口偷看,就看到她偷偷地再打磨銅錢呢,他平日就打磨這凶器,意欲為何?”

鄧行臉色發白,看樣子十分後怕:“還好這次受傷的是奴,萬一他在服侍娘子的時候,突然突發邪念,傷了娘子的貴命,那如何是好!”

水蘇的麵色冷若霜雪,顯然已經信了鄧行的話。

林琛雪聽鄧行說到最後,已經徹底絕望了。

原本是鄧行有錯在先,被他這樣一說,就成了自己的錯。

水蘇冷冷地看著林琛雪:“你攜帶凶器入府,其心可誅!你可知罪?”

林琛雪和鄧行,都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次童。

他們這樣地位卑賤的人,在後院中犯了錯誤,甚至可以不用告訴娘子。

管事婆子就能解決問題。

鄧行站在水蘇身後,獰笑著看著林琛雪:“而且我還發現,這人與後院丫鬟私通!”

話音未落,周圍就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婆子的臉色瞬間冷若冰霜。

麵首與丫鬟私通,那可是大忌。

若是被抓住現行,必須按家法處理。

水蘇便帶了幾個小廝來到荷花堂,指著林琛雪的房間大喝一聲:“搜!”

小廝們在林琛雪的房中一陣搜索,屋內雜物被扔了一地,翻箱倒櫃之後,搜出一塊手帕。

這塊手帕顏色雪白,右下角之處還刺著一朵梅花,很顯然不是男子款式。

水蘇捏著那塊手帕,冷笑道:“這是誰的?”

林琛雪皺眉:“我沒有私通。”

除夕事林琛雪在政事堂外認識的丫鬟,除夕前些時候,經常來荷花堂找林琛雪聊天,林琛雪有許多關於蕭府的事,都是和除夕打聽的。

這塊手帕是她落在荷花堂的,林琛雪幫她洗乾淨,放在衣櫃裡的,打算找機會還給她。

鄧行繼續在一旁煽風點火:“我明明親眼看見,他和那個丫鬟在房間裡親嘴兒呢,他還不承認!”

林琛雪:“我確實有和其它丫鬟姐姐聊天,這塊手帕是……”

林琛雪說到一半,便不說了。

因為她發現,她越是解釋,水蘇越是生氣,不可能再聽她解釋任何事情了。

鄧行看了一眼水蘇的神色,笑道:“水蘇,看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是不行了。”

鄧行話音未落,就看見水蘇板起臉來,大喝一聲:“打十大板,就在後花園跪三個時辰!”

小廝們一擁而上,將林琛雪直接按在桌上。

大板重重打了十下,林琛雪隻覺得全身火辣辣的痛,就是硬著脖子不承認,然後又被按著跪在草地裡。

林琛雪抬頭,看見鄧行的手臂已經綁上了厚厚的布,臉上也落著青色的痕跡。他站在不遠處的回廊下,正惡狠狠的看著她,抬手做了一個輕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