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青樓密謀(2 / 2)

誰都知道,“送宮”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去勢,去宮裡當太監服侍皇上,可能一輩子都要毀在宮中!

鄧行臉色發白,又膝行了兩步,朝著蕭徇的背影咆哮:“娘子,奴才做錯了什麼!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孟秋抱著手,在後麵淡道:“要怪,隻能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吧。你可知道,和你同院的薛七,可正得娘子的寵?”

鄧行瞳孔驟然緊縮,刹那間麵如死灰。

……

蕭徇上了轎,側眸看著管事婆子水蘇臉色發白站在車邊。

水蘇早已經聽孟秋說了昨日的事,原是她誤判了。先入為主聽信了鄧行一家之言,冤枉了其他麵首。

水蘇得知後,又驚懼又害怕。

水蘇囁嚅:“娘子……”

蕭徇咳了幾聲,飲了口茶水,溫聲道:“聽說你和麵首鄧行,關係很好。”

水蘇腿一軟,瞬間跪下來,聲音發抖:“娘子明鑒,這都是他在胡說!奴和他,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蕭徇沉默。

時間仿佛靜止了,水蘇跪在地上,隻覺得豆大的汗珠緩緩順著臉頰滑落,後頸仿佛壓著千斤重的東西,頭根本抬不起來。

蕭徇:“罰俸三月,也算是罰你斷事不明了。”

水蘇心中的大石頭驟然落下,心中對蕭徇滿是感激,發誓從此要為娘子肝腦塗地,她急忙跪下來,含淚道:“謝娘子。”

……

清晨,街道上寧靜無人。

蕭徇乘著馬車,來到春滿樓,早有守門小廝恭敬的迎上來道個萬福。蕭徇又被孟秋攙扶著坐上輪椅,兜兜轉轉,走算是來到當紅花魁,閻袖招的房門口。

蕭徇攙扶著孟秋的手,來到閻袖招門口時,已經是累的滿頭大汗。

蕭徇心中不禁浮起淡淡鬱結,又有種自己沒用了的感覺。

閻花魁房間布置奢華,但十分整潔,一架昂貴的古琴橫在放中央,牆上掛著幾幅豔麗的美人圖。

窗明幾淨。

蕭徇剛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閻袖招身穿一件撚金銀絲線的曳地裙,憑著欄杆嫵媚笑道:“稀客啊。”

蕭徇笑了笑:“閻花魁可是大忙人,就算我想來,你也沒時間見我啊。”

蕭徇今日隻穿一件雪白的宮緞素雪絹裙,外麵披著軟毛織錦披風,身上的衣服都是半舊的,不像是權勢熏天的皇親,倒像是普通小康之家的小姐。

閻袖招知道她向來節儉,便也見慣不怪:“我聽說太子把你畫成了個女魔頭。還說什麼你要顛覆大楚,取而代之,那張畫,現在京城百姓已經人手一份了,當真有這件事?”

蕭徇在幾前跪坐,微微嚴肅:“不止是百姓,而且已經傳到了宮中。”

閻袖招:“皇帝老兒若是看到這幅畫,隻怕會有想法吧。”

蕭徇:“袖招,你覺得呢。”

閻袖招笑道:“隻怕現在皇帝,已經對你產生了猜忌之心。我還真是可憐你,坐到你這個位置,平日裡夾起尾巴做人還不夠,還動不動就被人陷害,遭人猜忌。”

蕭徇淡淡道:“皇上是賢君,就算是有想法,隻怕也不會因為這區區一幅畫,就對我下手。但若是太子在旁邊煽風點火,那可就不一樣了。”

這件事,蕭徇不得不謹慎。

若是皇帝因為那幅“謗畫”而對她起了猜忌之心,這猜忌之心一旦被人利用,引發的後果不堪設想。

更何況太子一直視她為眼中釘。

兩人相對而坐,寒暄幾句。

“聽說最近趙誌往金陽殿跑的很勤。我懷疑他和太子在籌謀什麼。”

蕭徇:“我需要你在趙誌處探聽消息。”

閻袖招漫不經心地說道:“兵部尚書趙大人不僅是我的常客,也是太子的第一走狗,太子要做什麼,一問他便知。你是這個意思罷。”

蕭徇微微一笑:“袖招很聰明。”

閻袖招打了個哈切:“這個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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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堂的房間,一片狼藉。

幸而林琛雪的貼身物品,一個是裹胸,一個是軟棍,在那日都是帶在身上的。

再加上被打棍子時,她咬死不承認,那管事婆子水蘇,倒也拿她無可奈何。

林琛雪收拾了好半天,直到午時,這才將所有的東西收拾好。

林琛雪隻穿一件道袍,坐在床上吃著胡餅,忽然聽到那邊傳來敲門聲。

林琛雪剛開始還以為又是鄧行,還有些警惕,直到聽見除夕的喊聲,她懸起來的心才緩緩放下,兩三步來到門邊,拉開門。

除夕站在門外,擔憂的看著她:“阿七。”

除夕:“聽說你昨日為了我,被水蘇懲罰了?你……”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老是來找你聊天。”

林琛雪:“不關你的事。”

後院的男寵們是最無聊的,是以發生點什麼事傳的很快。

林琛雪昨日被水蘇收拾的事情,如今已經傳遍了整個後院了。

除夕的眼睛微微的紅了,上前拉起林琛雪的手:“你沒事吧?肯定很痛吧。”

林琛雪害怕又被被鄧行看到,立馬向她做了個手勢。

“你現在不用畏著鄧行了!”除夕破涕為笑:“你知道嗎阿七,鄧行方才已經出府了!我就是特地來和你說這件事兒的!”

林琛雪微微一怔:“出府?”

“今日娘子得閒,讓他陪侍午飯,誰知道他笨手笨腳,打碎了東西,得罪了娘子,被閹割送到宮裡去當太監了!”

林琛雪愣在原地。

除夕回想了一下,還有些心有餘悸:“你是沒有看見那個場麵,可慘了。”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惡人有惡報吧。”

林琛雪呆呆的看著除夕。

她忽然意識到什麼,緩緩皺起眉頭。

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