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 塑料父子情。(2 / 2)

宣明帝隻覺心中滋味莫名:“罷了,起來吧。金愛卿,方才你說慍兒去大理寺鳴冤,為誰鳴冤?”

金則亮道:“為殿下宮中那些人鳴冤。臣來請示陛下,大殿下如今無事,那些宮人該如何處罰?”

宣明帝吹胡子瞪眼:“一百多個飯桶,都看不好一個人,瀆職至此,理應受罰!”

平謙在一旁小聲道:“陛下,大殿下如今平安無事,這是失而複得的大喜事,理應嘉賞。”

宣明帝哼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全部杖責五十,發配邊疆。”

“臣領旨!”金則亮道。

平謙又提醒道:“陛下,當務之急,是接大殿下回宮。南詔使臣已在來京的路上了。”

宣明帝坐下來:“那就著人接他回來吧。”

金則亮領了旨意,趕緊退下,他一個主管刑罰的三品官員,平時單獨麵聖的機會很少,跟皇帝也不那麼熟絡,這會兒如芒在背,見有了結果,就急忙退了。

回到大理寺,項昀已經用了午膳,喝完了三壺茶,正和商無咎下象棋玩兒呢。他身份高貴,旁人也不敢去跟他說話,隻有好酒好茶供著,任他自得其樂。

金則亮顧不上饑腸轆轆,先來見他:“殿下,下官已經麵過聖。聖上得知殿下平安,甚是欣喜,已經遣人前來迎殿下回宮了。”

“哦,本宮宮中那些人呢?什麼時候放?”項昀漫不經心道。

金則亮抹了一把額上的汗:“聖上言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每人杖責五十,發配邊疆!”

“什麼?還要杖責和發配?是不是太重了點?”項昀拔高了聲調。

金則亮汗涔涔的:“此乃陛下的旨意。”

項昀道:“罷了,回頭本宮去求父皇吧。就算要打板子,聽說你們行刑官也是有技巧的,五十板子可要人命,也可隻傷皮肉,對吧,金大人?他們無辜遭本宮牽連,本不該受此罪,金大人可懂本宮的意思?”

金則亮繼續抹汗:“懂!下官明白。”

“明白就行!”

不多時,皇宮的車馬停在了大理寺門前,是來接項昀的。項昀也不扭捏,拉著商無咎一起上了馬車,宋好文則跟在馬車外。

車上,商無咎壓低了聲音道:“你原本宮中那些人都散去其實也好,你沒有項慍的記憶,換了不熟悉的人看不出你的破綻。”

項昀道:“好也不好。他們總要打發人來伺候我,都換血的話,正好方便敵人安插人手。如若是原來那些人,我救了他們,他們必定會死心塌地護我。所以我還是想把他們要回來。”

商無咎點頭:“從這個角度考慮確實如此。那你試試。”

進宮門時,車馬被攔下,金吾衛盤問商無咎和宋好文的身份,將他們阻下了。

項昀掀開簾子道:“他們是本宮的救命恩人,隨我進宮接受父皇賞賜。”

金吾衛道:“既是這樣,那便解下所有武器。”

商無咎與宋好文都配合地將身上的兵器與暗器都解了下來,存放在門衛處。

進入二門,他們被要求下了車,項昀上了一頂軟轎,說是皇帝體恤他重病初愈賞賜的代步工具。

一行人被領到了大業殿旁邊的偏殿,大業殿是皇帝日常辦公之所,偏殿則是皇帝日常休息的地方,皇帝在這裡見項昀,顯然是為了表示父子間的親昵。

轎子停下來,項昀下了轎,隨內侍入殿,商無咎和宋好文在殿門被侍衛攔下,說是沒有皇帝親召,不能入內。

項昀看一眼商無咎,朝他們點點頭,獨自進去了。

項昀自然是不認識宣明帝的,但殿內隻有三人,除了引他進來的內侍,還有一名立著的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剩下坐著的那個乾瘦帶須的男子顯然就是宣明帝了。

項昀進去之後,跪下便拜:“不孝兒臣叩見父皇。”

宣明帝坐在椅子上,見人進來,也沒動彈,隻抬眼看了一眼,輕哼一聲:“還知道回來!”

項昀跪伏在地:“兒臣自知闖下大禍,早就想回來負荊請罪,無奈受傷嚴重,身不由己,故才拖至今日,令父皇擔憂。請父皇責罰!”心中暗自腹誹,這父子情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塑料。

宣明帝這才道:“起來吧。傷到哪兒了?”

“當日兒臣自樓上摔下,傷到了頭部與內臟,在床上將養了兩月,身體雖已無大礙,但記憶受損嚴重,許多事情皆不記得。”失憶這事是沒法瞞過皇帝的,否則被抓到破綻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不如提早交代,讓他們找不出破綻,以後哪怕是行為反常,也可用此來搪塞。

“果真?去宣禦醫來為大皇子診治。”宣明帝吩咐道。

平謙答:“諾!”

宣明帝又道:“金大人說你為江湖人士所救?”

項昀道:“是兩位走鏢的鏢師。兒臣將他們帶回了宮,如今就在殿外候著。兒臣流落在外時,一直是他們在保護兒臣,兒臣身邊如今一個可用之人都無,想留他們在身邊做個侍衛,請父皇恩準。”

“既是救命恩人,若家世清白,那便允了。”宣明帝豈會不知刺殺長子的是何人,隻是不願意挑破手足相殘的事實,所以也同意長子身邊有幾個信得過的人,至少在南詔使者到來之時確保他的安全。

“謝父皇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