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說他是你未婚夫。”……(1 / 2)

他和她站著的距離相隔不到半米。

一件灰色襯衣單薄地貼在他身上,鬆開的領口處露出小麥色的皮膚,挽起的袖口下小臂結實有力。

眼神亂飄的幾個瞬間,她注意到他襯衫下隱隱露出的一節銀質項鏈,他手上的表也從理查德米勒換成了百達翡麗的銀色腕表。

她需要抬頭仰視才能對視上他的目光。

他實在豐神俊朗,挑不出任何瑕疵。

比起在名利場裡觥籌交錯,這一刻顧宥縵竟有幾分覺得燈紅酒綠的夜場也挺適合他。

她的走神被他看在眼裡,他耐心給夠她時間緩衝。

“你說的婚前協議是指?”

她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抬指敲了敲旁邊的桌子,“能坐下慢慢說嗎?”

“你隨意。”

周惟深拉過她的辦公椅,落座,修長的雙腿交疊,手指在扶手上輕叩,道:“婚前協議包括婚前財產公證,婚後財產的管理和支配,婚後的義務和權利,我們有必要先就這些方麵協商一致,然後再商議後麵流程,你覺得呢?”

哦,對。

豪門婚姻正常流程。

這不是她熟悉的領域,顧宥縵撐住身後吧台道:“可以,我配合你的流程。”

周惟深抬手看了下表,問她:“六點有時間嗎?”

“今天晚上?”顧宥縵看了眼屏幕亮著的電腦,“是要去公證處嗎?我現在還有點工作要處理,儘量六點之前完成。”

他唇彎了一下,覺得她實在可愛,“不要這麼著急,今晚我們吃個晚飯聊一聊,剩下的我來安排,好嗎?”

她儘量平和:“嗯,我沒問題。”

安靜了會兒,發覺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顧宥縵忍不住下了逐客令,“周先生,沒有彆的什麼事了,我就要工作了。”

“我下周二飛澳洲,隻有這周在國內,我安排在這周內我們互見一下父母,你覺得如何?”

見父母,然後訂婚,下彩禮,領證,辦婚宴?

那要浪費多少時間。

半年,一年?

她可沒打算花這麼多時間浪費在合約婚姻這點事上。

“周先生,您是忙人,我下周也要出國,我們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尚未可知,我希望能精簡流程,越簡單越好,儘量在這周內把所有事情都定好,你覺得呢?”她乾脆道。

他意外,“越簡單越好?”

“聽說你一年回國兩次,我不想把這件事拖到下半年甚至明年,既然是合約婚姻,一些繁瑣的儀式流程完全可以簡略,如果你同意,我們先領票,後上車。”

“領票?是要領什麼票?”

他皺眉,想不到這是哪一個環節。

“呃,一個比喻,我是說領證。”

“你是說,先領結婚證,然後補儀式?”

見他心領神會,她點頭,“對,就這個意思。”

當然,最好是儀式也不用辦了,各自拿個紅本就算完成任務了。

她的直接再次打亂了他的原定計劃,他神情凝重,“顧小姐,你不覺得有些太過草率了嗎?”

“結婚已經是我的妥協,我不想被當成明碼標價的貨物般通過所謂的婚禮儀式被轉讓。周先生,我討厭儀式。”

見他不應話,她目露疑惑,“你不會,很在乎那些儀式吧?”

她說的話是周惟深從未想過的角度。

婚禮,是一場轉讓儀式?

很新奇的觀點。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尊重你的意見。”

被打亂的計劃需要重新部署,砍去所有不必要的流程,直接領證。

出乎意料的順利。

他站起身,又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四點十二分,一個半小時後我來接你,合適嗎?”

“沒問題。”

她的工作室是純粹獨立的空間,她不喜歡陌生人的氣息侵吞她的靈感之地。

周惟深的強勢迫近對她而言已經是一場侵略,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踮腳擋住了他的目光,道:“周先生,沒什麼事了的話,我送你下去。”

隱晦的排斥藏在她的禮貌之下,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推開他了。

周惟深抬起手,乾燥修長的手指停在她身前,“我們應該說一句,合作愉快?”

她勉強克製想把人立即趕出去的衝動,伸手同他握了一下,“合作愉快。”

在她想要縮手時,他的指節扣住了她的手指,“顧小姐還記得我上次說的話嗎?”

顧宥縵記性還沒那麼差。

他說,下次見麵,她不該再躲開他的手了。

不容她拒絕,男人換了隻手,攥緊了她的手指,微笑著道:“不是要送我下樓嗎?”

“樓下有人。”她蹙眉。

“當然,不然呢?”

當然是因為有人,不然我們為什麼要這樣親昵?

她自動補全了他的話。

也對,表麵夫妻,自然要在人前裝出樣子。

她強忍對親密接觸的反感,微笑道:“行,你滿意就好。”

樓梯狹窄,她有意想讓他先走,他卻偏偏跟她並肩而行。

他攥得不緊,但在她想往後縮時又會牢牢地握住她的指節,不容她逃離。

腳步踉蹌,手臂碰觸,他身上的溫度、氣息無孔不入地侵入她的觸覺、嗅覺。

感覺到她的生硬,他說:“顧小姐,你這樣緊張,讓我很像脅迫你的劫持犯。”

“周先生,”她難為情地回答,“我現在沒有給你一個過肩摔,已經是在抑製本能了。”

他笑了。

親自將他送上豪車。

手鬆開,她抽手後撤一步,微笑目送他趕緊離開。

豪車消失在視野內,她扭頭回了花店,在門口撞上了探頭探腦的趙小研。

趙小研拿著絨布擦著玻璃門,難掩八卦之心地問:“宥縵姐,剛剛那位是誰呀?”

她和周惟深的關係還不好界定,顧宥縵抿了下唇,含糊說,“一個朋友。”她又指指樓梯,“他剛剛是自己上去了?”

男人疏冷矜貴,冷著臉走進店裡時像是尋仇。

明明他隻問了一句話,趙小研卻感覺人都凍住了,她哪見過這種場麵,沒骨氣地哆哆嗦嗦指了指樓上。

她差點以為是上門討債來了,結果沒多會兒,兩人手牽著手下樓了。

“他說是你,那個,未婚夫……我就讓他上來找你了,之間是有什麼誤會嗎?”趙小研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