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聊 [彆人說他疑似是Gay。](2 / 2)

“這樣更說明他魚塘裡的心動對象多著呢,翻牌子都翻不過來。”賀競南說,“你太悶的話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賀景延不屑一顧,嗤笑:“我又不去下海,盼著被他翻牌子乾嘛?”

賀競南:“。”

難得回香港一趟,賀景延喊來管家,當麵交代一些家務事。

下午和堂弟去看望了一位住院療養的伯伯,再被那人的子女留住,再三邀請著赴宴寒暄。

人情世故上的來往總是消磨心力,賀景延麵上滴水不漏,內心無聊到了極點。

回家脫掉滿是煙酒味的外套,Noah打來電話。

“滬市這邊有幾個GM*來找我,想著給你組一局接風宴,也正好認認臉,你覺得怎麼樣?”

賀景延懶得再應酬:“我走完任職流程就安排各組一對一彙報,到時候會挨個認識的。”

“你這是要嚇死他們。”Noah無奈,“對了,你機票訂了沒?”

賀景延早就規劃妥當:“明天從香港飛滬市,大概下午到,你們該乾嘛乾嘛。”

Noah提議:“你人不在,紀彌沒什麼事,要不讓他來機場接你吧?”

提到的名字還很陌生,賀景延頓了半秒,才想起來紀彌是誰。

“行政那邊派了司機。”他拒絕了Noah的安排。

“我估計先去公寓,你喊秘書室準備一下,周五把運營項目的裡程碑進度計劃整理出來。”

這樣說起來,Noah不確定老板什麼時候來公司,便沒有通知彆人特意準備,忙碌於手頭布置的任務。

紀彌難得過了一個無憂無慮的周末,沒有工作彈窗,更不需要回去加班。

今天睡到了自然醒,他起床看論文,到傍晚和Jing打了聲招呼。

[你明天需要上班嗎?]他字裡行間似乎掩著一聲歎氣,與人尋求共鳴。

Jing:[不用。]

紀彌:“……”

他不太開心地說:[噢,早知道不問了。]

Jing:[你的工作很痛苦?]

紀彌嘀嘀咕咕:[之前有點吧,但最近換了一份,還不知道上司怎麼樣。]

Jing的語氣有些微妙,像安慰又像冷笑:[應該不至於太殘破。]

說完,他執著於昨晚中斷的話題。

[話說那個新任的事業群總裁,到底私生活有什麼爆料?]

紀彌這次拒絕得很明顯:[背後議論彆人有的沒的不太好吧。]

照片尚且有一部分依據可以支撐,但這個真就全憑一張嘴了。

與此同時,賀景延“嘖”了聲,好奇心被吊起來,想著該怎麼讓對方說出實話。

他剛跑完步衝完涼,寬闊結實的肩膀上搭了一塊乾淨毛巾,杵在花廳的沙發上陷入沉默。

因為從沒和網友這樣打過交道,他轉頭求助於百度搜索。

出來的建議有威逼利誘、軟磨硬泡、旁敲側擊等等。

介於自己和那位mī還不熟,存在著被刪好友的風險,所以太煩人的肯定不能用。

剩下的有效手段就隻有……

撒嬌賣萌、勇當綠茶。

賀景延麵無表情地退出搜索頁麵,在這之前還不忘給這個答案點了個差評。

五分鐘之後。

紀彌的手機一振,是Jing的消息。

[不會當真,隻是隨便聽聽,這樣可以嗎?]

[我好像有點過分了,不好意思,要是為難的話,忽視我也可以的。]

紀彌:?

雖然語氣柔和,但他越看越奇怪,怎麼莫名其妙有種忍辱負重的感覺?

要這麼講的話……

紀彌咬住嘴,鬼使神差地作出回答。

[彆人說他疑似是Gay。]

儘管他描述得克製,但這條信息依舊頗有衝擊力。

賀景延垂眼瞧見這行字,反複讀了三遍,確認自己理解得沒差錯。

然後他不自禁開始反思……

自己什麼時候喜歡男人了??!

他對小眾取向並沒偏見,但不代表能接受自己被歪曲事實。

一連兩天接收到匪夷所思的內容,賀景延蹙起眉,不知道他在滬市那些人眼裡,究竟是什麼奇形怪狀的樣子?

之後落地滬市,被司機接上商務車,賀景延還在納悶自己怎麼會被當做同性戀。

本來他打算安頓行李,這下突然改變了想法。

“麻煩直接送我去園區。”賀景延吩咐。

他一邊拿出工牌,一邊說:“隨身行李送到公寓就好,會有物業管家來取。”

司機是個和善的中年男人,隨口關心:“這麼忙啊?彆太累著了。”

賀景延回答:“想先看看公司現在是什麼樣。”

司機調整著後座的溫度和出風,爽朗地笑了兩聲。

“哈哈哈園區裡幾棟房子造得特彆漂亮,一瞧就知道風水也很好。”他說。

賀景延勾了下嘴角,被人仔細接待著,舉止沒有半分不自然。

高傲和禮貌之間拿捏得分寸恰當,有一身森嚴門庭管教出來的好修養。

模樣如此紳士和風度,琢磨的卻沒那麼優雅。

他在心裡回答哪門子風水能養出一群基佬測試機?

還是錯誤率100%的那種。

·

鴻擬一園區,頂樓。

“小彌,為什麼垮著臉啊?”Noah拍了拍紀彌,“是誰惹你生氣?”

紀彌現在很是苦惱,表情如靈魂出竅。

“貪便宜買的全麥吐司,咬下去的每一口都是折磨。”他傾訴,“半點甜味奶味都沒有。”

他沒嘗過這種口味,那天一買就是兩包,不想浪費所以沒扔,吃的時候滿肚子苦水。

Noah見狀很想笑,想不到紀彌在煩這種事。

對方在工作上很細致,思維方式趨於成熟,儼然不像彆的應屆生那樣暈頭轉向……

可私下裡還挺稚氣的。

Noah笑完,叮囑:“中午我要和市場部開會,其他人估計也忙,你在這裡好好守家。”

紀彌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但好奇:“Delay大概多久到崗?”

“這兩天懸,兵荒馬亂的,我估計周五吧。”Noah猜測。

紀彌聽完點點頭,暗地裡胡思亂想。

感覺他來了這裡好像門衛,不清楚Delay就位以後,自己會不會變成保姆……

午休時間,頂樓非常安靜,秘書們都沒回來。

紀彌兢兢業業守家,趴在桌前眯了一會兒。

他掐著點醒來,隨後慢吞吞地伸了個懶腰,感覺睡得有點腿麻,起身繞著頂樓溜達。

路過一間半敞著門的屋子,紀彌忽地停住步子。

“誒,你是……”他眨眨眼。

眼前的男人不過二十五六歲,長了一張英俊的好皮囊。

身上是黑色薄衛衣,雖然沒有印品牌Logo,但看材質和版型就知道價格不菲,在十月份的天氣裡顯得清爽又舒適。

個子大概一米八七,典型的模特身材,流露出的氣場銳意凜冽,帥得非常招搖。

紀彌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點碰到人。

而且,對方居然在戳總裁辦公室擺的金魚!

“你為什麼這麼囂張?”他茫然地看著那人。

他以為對方是哪位秘書或行政,還好心地提醒。

“這幾條金魚是營銷二組組長送的,Noah關照過不要玩,省得Delay來之前就死了。”

男人本來散漫地靠在擺放櫃前,聞言緩緩直起身。

在紀彌注意到他的同時,他也在望向這個新人。

漂亮、青澀、挺拔……

以及一雙眼睛裡流轉著“我也喜歡逗小魚”的心思。

就在他打量之際,紀彌挪過來,雙手穩穩地捧起魚缸。

“萬一出了命案,小心老板發飆。”紀彌輕聲地說著。

他勾起嘴角的樣子很俏皮,像是找到了同謀。

“不過這裡有監控,你可以假裝給魚換水,端到洗手池那邊去玩,就查不到你頭上。”

男人跟著他去洗手池:“你瞧著挺熟練?”

紀彌彎起眼睫:“周五我沒什麼事,都和這幾條魚混成哥們兒了。”

男人張了張嘴,很想說什麼,卻又勉強閉了回去。

過了會,他看著紀彌津津有味地觀賞金魚,還是沒忍住:“這兒真是個好地方。”

“對啊對啊。”紀彌點點頭,模樣很乖巧,眼神則是半點都舍不得從魚缸裡挪開。

他說:“話說我之前沒怎麼見過你誒,不過我都沒把秘書室認全就是了。”

男人回答:“前幾天我湊巧不在。”

紀彌這下終於抬起腦袋,緩慢地眨了眨眼。

“這樣嗎?我叫紀彌,是新來的技術助理。”他客套地伸出手。

男人配合地與他握了握:“聽說你是從程序組裡轉過來的,對這個助理崗感覺怎麼樣?”

紀彌其實目前沒什麼實感,不過搜集了許多有關於這個崗位的酸甜苦辣。

他說:“按照網上的說法,周扒皮和長工小寶,我是淒風苦雨的長工。”

清甜悅耳的話音落下,他補充:“但這個麼,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我會怎樣還不知道。話說你怎麼稱呼?”

“平時大家叫我Delay,互娛事業群新任CEO兼任執行首席。”

“本名叫賀景延,景色的景,延遲的延。”

賀景延音色低沉偏冷,嗤笑時不顯輕佻或者可怕,但十萬分地欠揍。

“我倒是不姓周,但你麼,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他拿腔拿調,有樣學樣,然後指了指麵前的幾條魚。

言語暗含幾分咬牙切齒,聽著又更像調侃捉弄。

“先給你的哥們兒換水吧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