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喀涅動用著自己那並不怎麼靈光的腦袋瓜,試圖去理解對方的意思,然而……
完全不懂!
而且笨蛋蜘蛛堅信: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差點殺死過自己的螳螂更壞的蟲子了,相比下來,多次用蟋蟀投喂的媽媽簡直可以排在好感度No.1!
“嘶——”
騙子!媽媽很好!
厄涅洛斯大概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有被這個笨小孩袒護的一天,而且對方對她的印象其實非常不錯。雖然很一大部分原因是她投喂過食物,但鑒於對方一向沒有什麼良心,能給出好感榜第一名的位置已經算得上是相當“孝順”了。
見小家夥不聽勸告,曼蒂絲不悅地哼了一聲,恨鐵不成鋼地戳著她的腦袋。
“厄涅洛斯現在願意縱容你是因為你還很弱,對她構不成威脅,但是總一天,她肯定會殺了你的。”
她說的話裡真假參半,換做其他分身肯定要追問一句“為什麼”,然而阿拉喀涅卻一點都不信,一直在拚命掙紮,同時還發出吵鬨的尖叫聲。
曼蒂絲看著無論如何都不肯聽勸的幼蛛,狀似苦惱般地歎了口氣,然後毫無預兆地伸展前臂,將她懟進了水裡。
被水淹沒之後,阿拉喀涅瞬間就老實了下來,她下意識地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將空氣儘可能地鎖在呼吸孔周圍。在窒息的威脅下,她一改剛才不聽勸、不配合的態度,用一種乖順而又可憐的目光看著對方。
曼蒂絲不緊不慢地將她按在水裡攪動著,那些被蛛腿鎖住的氣泡很快就全部飄走了。沒過多久,阿拉喀涅就開始因為缺氧而變得眩暈起來。
“我剛剛說的那些你都聽清楚了嗎。”
那夾雜著笑意的聲音穿過水體,如湧動的波浪一般衝擊著阿拉喀涅的身體。毫無反抗之力的幼蛛迅速晃動了兩下螯肢,求饒的意圖很是明確。
曼蒂絲被她服軟時乖巧的模樣取悅到了,很快就把已經開始窒息的幼蛛從水裡撈了起來,甚至還主動幫她清理身上的水珠,那姿態格外親昵溫柔,仿佛剛剛差點淹死對方的行為隻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阿拉喀涅強忍著拔腿就跑的衝動,心道:這個家真是一秒也不能多待了!
雖然她真的很想立馬開溜,但是又不敢直接跑,因為肯定會被抓回來重新懟進水裡,於是,便隻能拐彎抹角地為對方考慮起來:
“嘶——”
那個,你真的不打算出去找個更安全的地方待著嗎,上次下雨的時候,這個洞穴可是完全被淹了!再加上洞口用來擋雨的門也不起作用,我們還是在變成落水蟲之前快點離開吧!
可能是被她真誠的語氣打動了,又或者是因為自己的呼吸孔也快要被逐漸上漲的水麵淹沒,曼蒂絲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帶著小家夥朝著洞穴的後門爬去。
然而阿拉喀涅卻不突然不乾了,她用螯牙瘋狂地戳著鉗住自己的鐮刃,身上的每一根絨毛都充斥著對水的厭惡。
“嘶!”
等等!你這樣會淹到我的!
以曼蒂絲高挑的體型,如果想要爬出這個狹窄的洞穴,就必須趴伏身體。然而這樣的話,被她夾在胸前的阿拉喀涅就不可避免地要被浸沒在水裡。
曼蒂絲顯然並不在意這些細節,在聽到阿拉喀涅的尖叫之後,也隻是略顯敷衍地把她往上攏了攏。
“那你就暫時委屈一下吧,反正我很快就會帶你出去的,我保證。”
這一次曼蒂絲確實沒有要捉弄的心思,然而鑒於與她那已經跌破至負數的信任值,阿拉喀涅表示達咩!誰知道這隻螳螂會不會在中途突然使壞!
在她不懈地努(撒)力(潑)下,被逗笑的曼蒂絲終於做出讓步,同時也鬆開了鐮刃。但是新的問題出現了:她要怎麼把這個挑剔的幼蛛帶出去呢?
讓小家夥自己遊出去肯定是不行的,以對方的狡猾程度,很可能一個轉頭的功夫就沒影了。
正當曼蒂絲準備調動體內的魔力時,卻看到一向排斥自己的小家夥竟然主動遊了過來。
“嘶——”
我可以爬到你的背上,這樣就不會淹到我了。
說著,阿拉喀涅用前足碰了碰那對堅硬的前翅,仿佛在爭求她的同意。
曼蒂絲轉動頭部,有些懷疑地看著突然乖巧下來的幼蛛,總感覺對方似乎在憋什麼壞心,於是打趣道:
“你這是……把我當成媽媽了嗎?”
阿拉喀涅聞言動作一僵,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能理解螳螂這種生物的腦回路了。
“嘶——!”
才沒有!而且,螳螂、是、不能生、小蜘蛛的!
“哈哈哈,那可真是遺憾~”
曼蒂絲笑了笑,算是默許了她爬上自己後背的行為。
“小家夥,你要不要來當我的分身?跟著我肯定要比在厄涅洛斯那裡好多了。她分裂出了那麼多分身,卻從來沒有管過它們。”
雖然阿拉喀涅不知道“分身”是什麼意思,但不妨礙她覺得對方沒安好心,於是便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即使被無情拒絕,曼蒂絲也沒有放棄,一直在尋找話題,試圖和對方拉進關係。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厄涅洛斯有給你起名字嗎?”
阿拉喀涅對她之前說的那些都不感興趣,聽到這裡,卻突然得意了起來。
“嘶!”
哈!不告訴你!而且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得拿彆的什麼來交換才行。
阿拉喀涅原本以為,以曼蒂絲的性格,肯定會繼續追問下去,這樣自己就有機會分散她的注意力,找到逃跑的時機。然而,對方這一次卻並沒有如她預想中的那樣熱情,反而像是陷入了某種思考,突然安靜了下來。
“嘶?”
喂,你這是怎麼了?
曼蒂絲沉默了片刻,語氣微涼:“沒想到那家夥還挺喜歡你的。”
先前雖然感覺到厄涅洛斯對這個分身的態度有些不太一樣,但沒想到她竟然連名字都已經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