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同床共枕(1 / 2)

咬青梅 甜糯 4713 字 1個月前

姚敏一開始沒答應,倒不是不相信程逾白的為人,隻是覺得太麻煩程逾白了,畢竟他和聽聽又不是真的情侶。

可在程逾白的堅持和宋聽的撒嬌攻勢下,姚敏看出自家閨女是真想程逾白留下,她隻好先去幫宋聽洗漱,程逾白回了市中心的房子洗漱。

夜幕沉沉,窗外斑斕的霓虹次第亮起,高樓大廈間的廣告牌閃個不停,姚敏走的時候快九點了,程逾白還沒回來,宋聽靠坐在床頭玩了幾局消消樂,放下手機掃視了一圈屋內。

病房內隻有一張床,不過VIP病房的床比起普通的病床大不少,兩個人擠一擠也能睡得下。

宋聽扯了扯被子,往病床的一角挪去,病床不比家裡的實木大床,挪騰動靜大了就咯吱的響。

程逾白推開房門就看見她像隻兔子似的在床上撲騰,反手關了門走過去,“想喝水嗎?我來倒。”

“不是。”宋聽循聲抬頭,一眼就怔住了,程逾白洗了頭發,還沒有完全吹乾,發尾帶著一絲水汽,墨色的碎發比白日更加服帖,身上僅存的那幾分冷冽,儘數化為潮濕春夜的溫柔。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筆直的長腿包裹在同色係的長褲裡,隨著他的每一步走動,仿佛能看見他腿部肌肉的健碩,比起白天的西裝革履,年輕了好幾歲,說他是大學生也沒有人會懷疑。

“白白,你穿黑色好帥呀!”宋聽話說的直白又誠懇,杏眸都要變成星星眼了,這麼帥的男朋友誒,開心!

程逾白挑了挑唇,“小嘴吃了蜜,說的這麼好聽。”

一直都知道宋聽是個顏狗,對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會發出欣賞的讚歎,他不在意皮囊,可因為她在意,也曾感謝過父母把自己生的能入宋聽的眼。

“才沒有。”宋聽彎腰把被子理好,終於騰開了半張床,拍了拍病床上的被子,“你晚上睡這。”

程逾白看著那半邊被空出的病床,不知道是不是白色的被單映襯,她手背的肌膚白如霜雪,比起幾年前臉色也差了不少。

他抬步走過去坐在床沿上,喉結微微滾動,“我晚上睡沙發,不和病號搶位置。”

“沙發?”宋聽看了一眼就搖頭,“不行不行,你這麼高怎麼躺得下沙發,我們可以一起睡啊,我又沒有很難受。”

程逾白看著宋聽的眼睛,輕笑道:“醫院人來人往,護士還可能來查房。”

“……”宋聽察覺到男人眼中的揶揄,她嘟了嘟唇,小聲道:“那又怎麼了,我們是情侶,不可以同床嗎?又不做什麼。”

程逾白望著她微動的粉唇,嘴角彎出一抹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膽子大了不少,不怕傳開被人議論?”

宋聽耳朵有點熱,羽睫撲閃,真要說肯定是有點難為情的。

“彆玩手機了,睡吧,今天受了這麼大驚嚇,早點睡養養神。”程逾白把她的手機放到櫃子上。

“你真睡沙發呀?”宋聽抿了抿唇,“早知道就讓你回去了。”

一八八的大男人,窩在沙發上怎麼睡得好。

程逾白捏了捏她的下巴,調侃她,“彆操心我了,本來就撞到了腦子,還這麼操心,小心變成笨蛋。”

“我才不會呢,”宋聽語氣裡的驕傲都要溢出來了,“我可聰明了,讀大學的時候我每年都拿獎學金。”

程逾白揶揄道:“這麼厲害,看來再也不是寫數學題寫到睡著把自己的臉畫成花貓的馬虎鬼了。”

宋聽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剜了男人一眼,“好漢不提當年勇!翻舊賬這個習慣非常不好。”

“好,不說了,”程逾白收斂了笑意,擺平她的枕頭,理順被角,扶著她小心的躺下,將她的左手放在被麵上,“晚上睡覺彆碰到傷口。”

宋聽偏頭看著男人,心虛的眨了眨眼,“我儘力。”

程逾白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睡吧。”

她的睡姿有多“瘋狂”,他不是最清楚,要求她晚上睡覺彆亂動,還不如拿繩子把她捆起來。

宋聽打了個哈欠,也是有點困了,或許是因為車禍,一天她都覺得很疲憊,躺下來沒多久眼皮子就變得沉重,不到兩分鐘就入睡了。

程逾白把房間裡的燈都關了,隻有外邊會客室的燈透過半掩的門灑進一些光亮,足夠他看清楚宋聽受傷的左手,又不會讓她睡不安穩。

男人坐到宋聽的左手邊,手機不玩,也不睡覺,隻安靜的看著她,狹長深邃的黑眸中,藏著世間最深重的溫柔。

如果這是一場綺麗的夢境,就讓他永不醒來。

夜色深了,霓虹錯落熄滅,街邊的路燈宛如挺拔的白楊樹,天邊的月亮也悄悄地西移,到了一兩點,正是人最困乏的時候,程逾白靠在椅子上半闔著眼,隔一會就看一眼宋聽,怕她翻身碰到傷口。

就在睡意即將席卷時,安靜的病房內忽然響起一聲輕哼,明明是很細微的聲音,可落在程逾白的耳中卻像是尖銳的警報聲,使他瞬間清醒。

“嗚嗚嗚……我沒有……”宋聽的聲音滿是恐懼。

程逾白猛地起身把床頭的夜燈打開,低頭一看,宋聽眼角泛著瑩潤的光芒,程逾白心中一緊。

她哭了。

“聽聽,聽聽……”程逾白溫暖的掌心貼在她的臉頰,指腹撚走她眼角的淚花,八成是做噩夢了,他一聲聲的,想將她喚醒。

宋聽猛地睜開眼,看見程逾白的臉時大腦還有些空,神色呆呆的,像是被嚇到了。

“做噩夢了?不怕不怕,夢都是假的。”程逾白揉了揉她的發頂安撫著,眉心已經擰成了“川”字。

漸漸回過神來的宋聽嘴角一癟,雙手勾住程逾白的脖頸,緊緊地抱著他抽泣,“嗚嗚嗚,白白,我夢到我撞死了很多人,全都是血,他們說我是殺人犯嗚嗚嗚……”

程逾白彎腰不好抱她,也怕弄疼她的手,乾脆單手攬著她的腰,把人抱到他腿上,另一隻手一直順著她的後背,“都是假的,你沒撞到人,更沒有殺人,彆怕。”

“嚇死我了。”宋聽的聲音脆弱的像是雨夜無家可歸的小奶貓,臉埋在程逾白的脖頸處,溫熱的眼淚黏濕了男人的皮膚,淚珠順著衣領滾進了程逾白心口,猶如火燒油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