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逾白用下頜蹭了蹭她的耳朵,“隻是意外,車禍不是你的錯,你隻是撞到了一棵樹,宋叔已經把你撞到樹的賠償款交清了,還給車禍中受傷嚴重的病人捐了一筆錢,大家很快就會好起來,聽聽彆怕。”
“好,我不怕。”宋聽嘴上說著好,心口還是砰砰的跳個不停,雖然在程逾白的安撫下不再掉眼淚,可也不想鬆開程逾白,想一直躲在溫暖的避風港中。
程逾白也沒催,就這麼靜靜的抱著她,抬手理著她淩亂的長發,直到宋聽的心跳平穩下來,她緩緩的鬆開程逾白修長的脖頸。
“還早,再睡會,我在就這裡,不用害怕。”程逾白抽出張紙巾,一點點擦乾她臉上的淚痕。
“我不敢一個人睡了,白白,你陪我睡。”宋聽仰起頭,濕漉漉的杏眸比星星更亮,小臉蒼白,嘴唇失色,可憐兮兮的望著程逾白,讓人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語。
程逾白攥緊了手中的紙巾,喉結上下滾動著,明知道他該拒絕,可說出口的話卻是,“好。”
“太好了。”宋聽的表情馬上雨轉晴,唇角兩個小梨渦飛揚,馬上往左邊挪,露出右邊的半張病床。
程逾白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徹底拒絕不了,隻能轉到病床右邊。
病床不是很大,所以宋聽右側躺著,受傷的左手照舊放在被子上,程逾白沒蓋被子,把被子堆在宋聽身前,向左側躺著。
一左一右,兩人正好麵對麵,呼吸相交,視線相融,中間隻隔著一床薄薄的被子。
似遠似近。
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同睡一張床,小時候宋聽經常在程逾白的床上睡午覺,隨著兩人年紀漸漸地大了,或許是姚姨叮囑過宋聽,就沒再那樣了,程逾白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一天了。
程逾白把燈關了,“快睡,再不睡天就亮了。”
宋聽抿了抿唇,伸手把程逾白放在身前的右手拉過來,放在自己腰間,“你抱著我,再給我講個故事吧。”
雖然隔著一層被子,可這樣的姿勢過於親昵,程逾白修長的手指微不可察的顫了下,“想聽什麼故事?”
“都可以。”宋聽嫌兩人還是靠的不夠近,腦袋又蹭近了一點,幾乎要和程逾白的額頭碰上了,他們可是情侶,靠近點睡又怎麼了?
黑燈瞎火的時候,宋聽一個膽子變成了兩個。
她倒是滿意了,可程逾白放在被子上的手卻攥了起來,語調低沉:“彆亂動。”
“我沒有動喔。”宋聽不承認,隻是心虛的眼珠子亂轉。
程逾白:“再動就不講故事了。”
宋聽立馬老實,“我不動了。”
她嗅到了程逾白身上清冽的薄荷沐浴露的氣息,很好聞,很安心。
程逾白頓了會,講起了小時候給她講過的童話故事,在哄睡這件事上,他經驗頗豐,因為宋聽是個很嬌氣的小青梅,小時候總要他講故事哄著睡。
宋聽閉上眼睛,熟悉的聲音源源不斷的鑽進耳朵,仿佛回到了小學的暑假,她總賴在程逾白家睡午覺,霸占程逾白的床,還要程逾白給她講故事,媽媽說她不可以那麼霸道,但程逾白明明就很樂意啊,她又沒有欺負程逾白。
兒時的美好讓宋聽遺忘了剛才的噩夢,眼皮一點點變得沉重。
程逾白講故事的聲音一點點變弱,直到最後歸於寂靜,她陷入了夢鄉。
“叮咚——叮咚——叮咚——”此起彼伏的微信消息將宋聽從美夢中拉了出來。
宋聽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拿手機,果然是許陶寧的消息轟炸,宋聽懶得回,直接撥了電話過去,打開免提。
“聽寶你沒事吧?嚇死我了,我怕吵醒你睡覺,忍到現在才給你發消息。”許陶寧急的馬上就要飛回國。
宋聽收到閨蜜的關心彎了彎唇,“我不是給你發了消息說沒事嘛,我命大著呢。”
許陶寧鬆了口氣,“聽見你的聲音我就放心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絕對否極泰來!”
“對啊,你彆擔心了。”宋聽靠坐在床頭看著門口,程逾白去哪了?
許陶寧:“要住幾天院?叔叔阿姨在醫院照顧你嗎?”
“醫生說觀察幾天,我沒什麼事,我爸媽回家了,”宋聽想到昨晚,一臉甜意,“昨晚是程逾白在照顧我。”
說曹操曹操到,程逾白手上提著一個食盒推門走了進來,正好聽見她倆的對話。
“誰?!”許陶寧的音調瞬間拔高,隔著大老遠都能聽出來她的驚詫,“聽寶你說誰照顧你?”
她年紀輕輕,耳朵也沒聾啊!
宋聽理所當然道:“程逾白啊,怎麼了嗎?”
男朋友照顧住院的女朋友,不是挺正常的,乾嘛這麼驚訝?
“許陶寧的電話嗎?”程逾白放下食盒,向宋聽伸出手,“我和她聊幾句。”
“行啊。”宋聽把手機遞給他,轉頭去看食盒裡有什麼好吃的。
程逾白關了免提,手機那邊的許陶寧震驚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問:“聽寶,你昨天不是還說程逾白是渣男嗎?”
程逾白不緊不慢道:“我是程逾白。”
許陶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