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 母後,這個好(1 / 2)

詔令下來,班雄見依舊神色不樂的班勇,道:“蒙皇太後天恩,擢你為軍司馬,又是去西域,為何不樂?”

班勇哼哼一聲,道:“大兄不知我。”

班雄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往上升的怒氣,道:“明日出征,不許做這副模樣。”

班勇“哦”了一聲,就轉身離開。行囊也不收拾,他騎上馬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班雄得知後,歎了一聲,自己隻好替這個比自己兒子略大幾歲的弟弟收拾行裝。他一邊收拾,一邊念叨著:“不氣不氣。長兄如父。長兄如父!”

宮中,鄧綏也在送彆親人。

“大兄此去,千萬小心。”鄧綏叮囑道。

鄧騭道:“臣多謝陛下關懷。臣去了,陛下保重。”鄧綏頷首。鄧騭告辭離開北宮前去處理軍營。

班勇等接應西域都護的人馬較少先行開撥,又過了幾日,鄧騭與任尚率軍離開雒陽。

鄧綏抱著小皇帝站在城樓上目送軍隊逶迤而去。天氣炎熱,鄧綏的額頭出了一層細汗,但她依然定定地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羌族在王莽時多遷入塞內,占據了金城等郡縣。光武中興後,雖有叛亂,但都平定了。羌人內附日久,信報上說羌人無兵器鎧甲,隻是郡兵怯懦才導致戰敗。

確定討伐羌人的同時,鄧綏也發了一道詔書,那就是赦除諸羌相連結謀叛逆者的罪行。剿撫並用,以期能早日平定諸羌之亂。

“陛下,讓奴婢來抱皇帝吧。”蔡倫對鄧綏說道。鄧綏連年伏案工作,手臂不能長久用力。

劉隆聞言也衝蔡倫伸手,不是他嬌氣不願走路,而是現在人多。若他下去,仿佛就像誤入巨人國,到處都是像承重柱一樣的腿。

鄧綏聞言把劉隆遞給蔡倫,垂下手臂,笑道:“咱們回去吧。”

劉隆回到宮殿,如今他年紀大了,活動的範圍逐漸擴大,能從內室出來,在章德殿內玩耍。

章德殿周圍的防備比之前更加嚴密,劉隆驚訝地見到蔡倫經常帶著領甲兵在章德殿殿外巡邏。

他轉念一想,明白了大半,想必是車騎將軍走了,所以才加強宮中的戒備。

江平跟在劉隆身後,見太陽升起,天氣燥熱,心疼道:“陛下,咱們回去吧,外麵等一會兒就熱了。”

劉隆聞言,抬頭看了眼太陽,明晃晃地掛在空中,夏風吹來,走在遊廊上的劉隆感到一絲涼爽。太陽到正午,才會炙得人皮膚發燙,現在還適合在外麵玩耍。

“不,去找母後。”劉隆搖搖頭,搖搖晃晃地往後殿跑去。江平忙在旁邊護著,讓他彆跑,走慢些。

劉隆放緩腳步,快走到後殿門口,脫了鞋子,也不用人扶,小心翼翼跨過門檻。他在正廳沒看到母後,順著說話聲,轉過屏風,探頭探腦地往裡看。

鄧綏正和班昭說話,聽到聲響,低頭一看,正好逮著劉隆,笑著招手讓他過來。

劉隆見被發現,就大大方方走過來,笑著叫了一聲母後,就跑到她身側坐下,好奇地打量著屋裡的一切。

劉隆年紀小,鄧綏又見他這副天真浪漫的樣子著實可愛,就沒有和他提禮儀的事情。

“陛下,熱不熱?”鄧綏透過窗戶看到明晃晃的日光,這後殿修得高大闊朗,夏日在屋內十分涼爽。

“母後,不熱。”劉隆學著鄧綏的樣子端坐,看見桌上的奏章既有紙冊,也有竹簡,伸手去拿竹簡觀看。

鄧綏見他拿竹簡完,沒有阻止,轉頭問與劉隆一起進來的江平,道:“朕聽聞你在教陛下《詩經》?”

江平恭敬道:“奴婢不敢言教,隻是將在宮中學堂裡學的給陛下吟誦解悶玩樂。”

鄧綏不疾不徐道:“先賢之書豈能說是解悶?不過陛下年幼,這一兩年就這樣罷了,以後萬不可視學習為玩鬨。”

江平的心撲通撲通地跳,生怕回答不合上意,聞言先是嚇了一跳,聽到後半句方鬆了一口氣,不覺背後出了一層汗,忙道:“奴婢遵命。”

鄧綏補充道:“也不可以因噎廢食。”“奴婢遵命。”江平又道。

鄧綏敲打江平時,劉隆一麵豎著耳朵聽,一麵攤開竹簡。見母後沒有責備江平,他才放心看竹簡。

竹簡上的字猛一看大部分不認識,他像個文盲似的左看右看才連蒙帶猜地認出一小半。

看罷,他將竹簡卷上,推到一邊,又伸手去拿紙冊子。鄧綏低頭伸手製止了他,道:“陛下,紙張脆弱容易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