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他們說是我應得的。(1 / 2)

祝茫離了謝紓的靈力支撐,又失去了金丹,麵色肉眼可見地灰敗起來。

謝紓靈力驟然被打斷,渾身劇痛,忍不住蹙起眉頭,眼前白影重重,他聽見有人在他耳邊怒吼:“小師弟!你怎麼樣了!”

謝紓下意識地動了動,然而等沈成舟與他擦肩而過,把倒地之人扶在懷裡時,才反應過來,哦,不是在叫他。

他的大師兄有了新的小師弟。

來人白衣佩劍,身形筆挺,劍眉星目,玉冠烏發。

他那張總是如冰雪般沒有感情的臉終於裂出了一絲裂縫,焦急道:“小師弟,你怎麼樣了……你的金丹呢?”

他摸了摸青年的腹部,感受了一下青年空空蕩蕩的靈力,臉色驟然一變,猛地抬頭,看向謝紓,目眥欲裂,“血!觀!!音!!!”

“祝茫與你無冤無仇,你作何要挖他金丹害他如此境地?!”

沈乘舟本是與祝茫共同進入玄武秘境,然而秘境入口不穩定,二人分散後,他擔憂祝茫受傷,害怕他吃虧吃苦,因此找了祝茫足足三天三夜。

可他心急如焚地趕到時,便看見那傳聞中十惡不赦的血觀音正抱著昏迷不醒的祝茫,手上似乎試圖抓住什麼,然而那金色的液體像流沙一樣從他指尖流逝而過,而祝茫失去金丹後身體驟然衰弱,眼看就要死了。

他一直聽聞謝紓此人心眼狹小,睚眥必報。前不久,便有弟子提醒他,祝茫取代了謝紓原本的位置,恐怕會妒火中燒,讓他小心。

他本來沒放在心上,謝紓是自願叛出昆侖的,怎麼可能還有臉去嫉妒祝茫?

他怎麼敢?!

謝紓被沈乘舟吼得稍微顫抖了一下,他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頭痛欲裂,捂住嘴,血液從他的指縫間滲出,星星點點地滴落在地上。

他低低咳嗽了一聲,喉嚨一片鐵鏽味,嘶啞道:“我沒有傷他……不是我……”

“少騙人了!金丹憑空消失——這分明是化丹手的痕跡!此處就我們三人,你又修煉魔修功法,除了你,還能是誰害得他?!”

這話說得也不算全無邏輯。能憑空使人金丹消失的功法,確實隻有魔族的化丹手,可取人金丹而無需剖腹。

但是事實確實不是這樣的,謝紓呼吸有些困難,微弱地喘了幾口,“……是玄武,玄武吸走了祝茫的金丹……”

“閉嘴!”沈乘舟難以置信,“這般低劣的謊言你竟也說得出口!黑玄武是上古妖獸變異血脈之一,妖丹大成,與人類的金丹靈力根本不同,作甚要奪祝茫的金丹?!況且,這種情況從未在典籍上記錄過!”

因為恐怕也沒有任何典籍上記錄過玄武幼崽的存在,因此也不會有玄武覬覦人類的金丹。可對於未成型的幼獸,金丹卻是絕補。

謝紓試圖辯解,然而沈乘舟卻已經怒急攻心。他想起出門前,弟子提醒他的話,質問道:“你覬覦玄武甲?”

謝紓睜大眼睛,“不是,我沒有……”

沈乘舟心道果然如此,對他愈發痛惡,眼神沉沉,“那你來玄武秘境,果真為了殺祝茫的?說,是誰透露給你的消息?”

他驟然抽出長劍,錚地一聲鳴響,劍尖停在了謝紓脖頸處,淩冽如霜,碧光流照,謝紓脆弱的脖頸被淩厲的劍風劃破,血順著劍鋒緩慢地流下,觸目驚心地在那如芙蕖般白皙的皮膚上留下斑斑血痕。

謝紓跪坐在地上,他經脈逆流,渾身綿軟無力,被迫仰起脖頸躲避鋒芒,烏發散亂,濕噠噠地黏在他沒有血色的側臉上。

他蒼白的唇翕動了一下,“沒有,我不是為了殺他……”

可此時,祝茫忽然在沈乘舟懷裡動了一下。

他意識不清,氣息微弱地開口,“好疼……不要挖我金丹……求求你……”

這一聲求助無疑成為火星,點燃了沈乘舟的怒火。他並指如刀,飛快地在祝茫身上點了幾下穴位,然而,祝茫的情況絲毫不能好轉。恐怕唯有把金丹的漏洞給他填不上,才能救他一命。

他扭頭看向謝紓,眉眼間一片冷漠,而謝紓還在辯解,他疼得神誌不清,低聲道:“我是為了救你來的……你信我……”

他的聲音裡帶了一點絕望,好似如果他不來,沈乘舟就注定死無葬身之地一般。

沈乘舟冷笑一聲。謝紓真是臉也不要,他已然元嬰,距離渡劫也隻有一步之遙,何須這修為剛到元嬰的魔修來救他?何況,正道與魔修水火不容,他又為何救他,又如何來救他?

重重疑點使得謝紓的話如同一個天大的笑話。沈乘舟嘲諷道:“你又如何知道我會死?”

謝紓:“因為係統……啊!!!”

他剛欲說出口,心臟便傳來一陣陣的疼,像是有人死死地掐住他的心臟,像個玩具般用力揉捏搓扁,天道係統冷漠地開口,“宿主,謹言慎行。”

謝紓又吐出一大口血,渾身無力地軟倒,係統在懲罰他,可落在沈乘舟眼裡,便是他無話可說,連辯解也想不出來,怒火更旺。

“師兄,你信我一下,我真的沒有挖他金丹……”

謝紓趴在地上,艱難地伸出手,抓住沈乘舟的衣袖,無措地搖頭,“我想救他,但是我的靈力已經不夠了,我……”

“我隻相信我看到的。”

沈乘舟打斷了他。

他放下祝茫,往謝紓方向大步邁出,背著手,,高高在上地俯視無力地跪坐在地的謝紓,冰雪般的眉眼間一片厭惡:

“謝紓,我原以為你隻是背叛宗門,和魔修狼狽為奸的白眼狼——”

“沒想到,你竟是這般惡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