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我如今這樣不人不鬼,你又……(1 / 2)

沈乘舟最終還是厭惡至極地答應了。

謝紓被沈乘舟剜下金丹時,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婚禮隔日便舉辦。

謝紓被喂下了回光返照丹,勉強吊著一口氣,腹部纏著的繃帶不停被血液浸透,帶到昆侖的藥閣時,藥閣的人差點嚇得把這燙手山芋丟出去。

與祝茫不同,他的金丹被剜下時,雖然也瀕死,但是終究還是他的生命力更頑強一點,讓他野草一般挺了過來。

此時此刻,祝茫站在門口,他剛剛醒來,便聽見沈乘舟大婚的消息,他頭痛欲裂,似乎喪失了一段記憶。

隻記得模模糊糊間,好像是大師兄救的自己,是大師兄在自己瀕死時,鎖住了自己身體內流水般逝去的生命力。

那人的手修長蒼白,卻比身受重傷的他還冰涼,冷得令人心驚。

他在昏迷中掙紮著,想睜開眼睛看那人一眼,可靈力中途似乎被人突然打斷,讓他徹底昏厥過去。

眼下,他見到在床上衣冠不整的謝紓,以及二人大婚的婚袍,幾乎是電石火花間明白了一切,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可他很好地控製了自己的表情,隻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糕點,臉上露出了一點難過的神色,剛好刺了沈乘舟一下。

沈乘舟回過神來,似乎也明白自己差點做下了怎樣的荒唐事,臉色難看,猛地站起,退得離床榻上的謝紓遠遠的,仿佛他是什麼瘟疫病毒、洪荒猛獸。

“師弟……你聽我解釋……”他急急切切地與謝紓撇開關係,那張總是冷靜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可祝茫隻是勉強一笑,十分體貼溫柔地道:“沒關係的,師兄。”

沈乘舟臉色凝重,他明白祝茫還是在誤會他,就差沒指天指地發誓,咬牙切齒地說道:

“謝紓此人性情乖張,為人涼薄惡毒,我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對他生出任何一絲一毫的情思。”

祝茫破涕為笑,卻也沒問他們成親的原因,隻是溫和地柔聲道:“好,我相信師兄。”

他氣質如山間鬆竹,客客氣氣,溫溫柔柔,令人親近,不自覺地放下心防。

與他相比,謝紓就像是一個渾身帶刺的刺蝟,任何靠近他的人都要被他剜下一層皮,高下立判。

謝紓冷眼看著氣質溫和的祝茫,忽然冷冷說道:“你現在住的,是我的房間?”

祝茫一頓,有些茫然地睜大眼睛,被謝紓忽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緊張地抓了抓衣角,小心翼翼地覷了眼沈乘舟,半晌,才慢慢道:“……是。”

謝紓瞥了一眼為了如避蛇蠍的沈乘舟,嗤笑一聲。

他坐起來,手撐在膝蓋上,衣不蔽體,隨著他慢悠悠的起身,烏發如瀑,勉強遮住了下麵如白玉一般晃眼的肌膚。

謝紓隻是懶散地抬了抬眼,一雙狐狸般的眼睛微微一眯,吐字清晰道:

“臟死了。”

祝茫一頓,臉色蒼白起來。

他傷口剛好沒多久,就想著要來見大師兄,結果不僅看到大師兄與那聲名狼藉的血觀音同床共枕,還被當眾辱罵。

他平生最恨“臟”這個詞,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煙柳之地出身,可還沒等他作何表示,沈乘舟便上前一步,神色冷厲,高高揚起了手。

他作勢要打,祝茫見狀,睜大眼睛,忙撲過去按住他,聲音顫抖,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卻還要堅強不屈,“彆動手,師兄……”

沈乘舟臉色恐怖,寒聲道:“你彆管。”

他不顧祝茫含淚阻攔,低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謝紓,嫌惡道:

“十年前,你背叛昆侖,你母親在生下你弟那晚聽見了這個消息,當場昏厥死去。這十年來,是祝茫替你掃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