脅迫 讓天下人跟帝王共享一個……(2 / 2)

隻能先去勸鐘檀小心一點吧。

到了清靜崖,人不在。地上唯有一把劍,這是鐘檀的劍。沈席玉氣得發狂。剛想打開玉簡去喊人,一回頭就見謝臻站在崖邊,側影如一片葉子。

清靜崖跟稷下學宮隔著一條極長的溝壑,有萬丈之深,深不見底。

“人呢?”

謝臻不答。

沈席玉袖袍一揮,一手把人捏在半空中,“回答我。”

謝臻的眼神非常溫和,此刻,他直勾勾地看著沈席玉,微微勾起的眼角,沉靜無比的眼神,寬闊瘦削的肩膀。

沈席玉突然發現,眼前的少年已經不是少年了。他在迅速地成長,他的身形輪廓已經不再稚嫩,背影如劍,側臉剛毅,雙目深邃,除了那笑容還是孩子氣。

可現在那笑容也沒了。

“我殺了他,你會怎麼樣?殺了我嗎?”誰都知道他下個月登基。關心蒼生百姓的沈席玉不會乾這樣的事的。

“你想怎麼樣?”

沈席玉何其了解謝臻,他不是憑借著一己私仇就隨便殺人的暴君。暴君隻會引來麻煩,而做明君太累了。他是一個善於利用一切的“聰明帝王”,既能玩弄所有人於股掌之上,又能享受屬於帝王的便利。

鐘檀是得罪了他,可是鐘檀並不是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是他。

“我沒想怎麼樣。是師父太不近人情。他們都說,你來稷下是為了氣我。是這樣嗎?師父,讓天下人跟帝王共享一個老師。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那你還不算笨。”沈席玉道,“那感覺怎麼樣?”

謝臻笑笑,“還不錯。”他笑完,笑容一收,“從稷下辭職,這就是我給你的命令。”

沈席玉道:“不然,你想怎麼樣?”

謝臻苦笑道:“你覺得我想怎麼樣。我要登基了。以後也不能來這裡上課。你我師徒一場,以後每七日來我殿裡,我不會怎麼樣。我想聽聽您的意見。好嗎?”說到最後,聲音變得柔軟,有點低沉。

就為了這個?沈席玉有點詫異。他乾澀道:“我已經不是你的師父了。我也不想理會世俗之事。”

“拜托了。”謝臻求道,“就一日。禦劍來回不過一瞬。或者在千山明星殿。都可以。我發誓,我以後一定乖乖的,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的表情是這樣的卑微,卑微到沈席玉都有點動心了。他們曾經是那麼愉快啊。他閉上眼睛,再睜眼,

“稷下這事我不能答應你。去你殿裡換成一個月一次。但是你答應我。……”

“你放心。”謝臻又變成那個活潑可愛少年,說著又想來拉沈席玉的衣袖,

沈席玉揮開。“但我們不再是師徒。”

“好。”謝臻鬆了一口氣。

看著沈席玉的背影離去,謝臻原地呆了許久。

沈席玉自然不是真的答應謝臻。但是到目前為止,他沒有更好的主意。

他隻知道一點,謝臻是言出必行的。他說會殺了鐘檀就一定會殺了鐘檀。

可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被強迫的感覺。

回到自己的屋裡,江陵不在,過了好一會兒,人才進來。

“哥哥。”

也不知是不是沈席玉的錯覺,恍然間,他竟然覺得江陵就是謝臻。兩人的身形都那麼相似。

江陵走到沈席玉麵前,見沈席玉的白色袍邊汙穢,半跪下來,替沈席玉擦乾淨。

沈席玉突然伸出手,捏住江陵的下巴。

這麼霸氣的動作讓江陵忍不住仰起頭,露出漂亮的喉結。

沈席玉相貌美中帶俊,江陵的臉則是俊中帶美。男子生得這麼俊的,也是少見。但這麼俊了,跟謝臻比,還是差一點。

謝臻也不會地柔順地半跪下來伺候他。

“怎麼了?”江陵低低問。

“沒什麼。”沈席玉道。江陵讓他困惑。

讓他疑惑不已。

“……沒什麼。”

他不說話,反倒是江陵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他,“哥哥。有什麼事,跟我說吧。”他的目光非常溫和,聲音很柔和,在寂靜的室內回蕩著。眼神則很溫柔。

“沒什麼。”沈席玉站起來。他獨自進了打坐室。

次日起來,他心情不太好,直接跟紫英真人請了假。他現在想休息便休息,不打算再拚命。

人活那麼一輩子,到頭來都是被人殺死,那努力的意義在哪裡。

這是他重生以來一直想的事情。他曾為千山甚至仙盟所做的所有事情,到底有沒有作用?如果有,作用在哪裡?

他早起後,小白貓衝到他的懷裡,在他腳邊撒了一會兒嬌。沈席玉破天荒地蹲下來,也摸了它的頭,不料小貓咪破天荒地回吻他的手背。

沈席玉微微一笑,抬起頭,就見江陵正看著自己。

他覺得自己不該這麼懷疑他。他身邊再無任何值得信任的人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人,知心知暖,體貼可人,他覺得這樣挺好。

“等會我們去妖山。你去嗎?”他問。

江陵回過神,微微一笑,“好。”

他們待出門之際,鐘檀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