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畫的是沈宗主的背影，真的畫得好極了。白色的袍服，素色的腰帶，烏黑的長發，殿下真乃丹青妙手，舉世無雙啊。所以，奴才認為殿下也許是對沈宗主……”

“你覺得我是喜歡他嗎？”

“殿下乃帝王之相，能被您喜歡，是沈席玉的福氣。”

“你覺得我是一種什麼喜歡？”

“這個，奴才不知。”

謝臻冷冷地一笑，又問，“我師父跟林羨風是清白的。你覺得消息可靠嗎？”

湯公公當然會想多講一些謝臻喜歡聽的。“殿下放心。這消息很可靠。誰都知道沈宗主修無情道。您若是想，奴才可以幫您？”

“怎麼幫？”謝臻側影陰在陰影裡，讓人看不到他的情緒。

“沈宗主修為太高，但是奴才可以儘量找一個跟沈宗主長的相似的。”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謝臻輕笑，“你能找到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嗎？嗯？”

“一模一樣是不可能有的。殿下。”

“——我不管。你去找。找不到，你就死。”謝臻淡淡道。

湯公公磕了一個頭，驚慌道：“奴才明白！”

“另外。你說我師父沒有保障，我告訴你。不管他是不是千山宗主，我都是他最大的保障。你記住了麼？”

湯公公心中一咯噔，“記，記住了。”

謝臻又瞥了眼湯亭林身旁的小侍從，“話那麼多，在宮中活不長。還是趕出去吧。”

小侍從臉色一白，忙低頭跪謝。

他們走後，謝臻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將之摘下來，扔進了儲物戒中。

走到天武殿外，站在遠處看沈席玉。隻見他的師父側影如劍，從頭到尾都有透著一股清潤的雅韻，簡直就像一抹月光。

旁邊的影衛見剛才還有沉沉笑意，笑得讓人膽寒的謝臻，緩慢地收起了笑容。俊美的臉上展現出一抹溫柔可親的笑。

“你們在這裡等著。沒什麼事，可以先回去。”謝臻吩咐。

幾個影衛點頭稱是。

謝臻打開玉簡，幻境對麵出現一個絕美的女人，但眉眼之間都是狠戾的神色，叫人望而生畏。一看就是極為剛練的。

“太後娘娘，午安。”謝臻露出個可愛的笑容。

對麵的女人正是謝太後謝婉。如今執掌大梁的女人。

“你有什麼事情？我正忙著呢。”

“嘖。母親好不近人情。你這樣會孤獨終老的。”

謝太後挑挑眉，冷然道：“沈席玉就教了你這些，說話沒大沒小？你馬上就要登基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謝臻道，“你不要一口一個沈席玉。他又不是你的什麼人。”

“他是你的師父。師父就該管好徒弟。”

“那他如果管不好呢。”

“他又怎麼會管不好你？”謝太後頓了頓，“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母後再給你找一個。”

謝臻道：“母後。我誰也不要。我隻要沈江陵。”

“……”謝太後，“行了。我知道你最喜歡你的師父。你找我就為了這事？”

“不是。我想跟你報告一件事。你的走狗湯主事，說要替我找個男寵。你猜這個男寵是誰？”

“男寵？”謝太後聲音揚高。她千防萬防，就是擔心貌美的女人壞了兒子的品性。所以到目前為止，她都沒有讓兒子亂來。

現在是有人敢亂來了嗎？

而且，貌美的男寵？那是比□□還下賤的東西。

“母後彆生氣。我也隻是聽說。你可以等湯主事到了，再去問他。問問看，到底有沒有這樣一件事。”

“我知道了。”謝太後道。這件事可大可小。她思慮了一番，道，“我兒雲逸可彆學你的皇叔皇伯，知道嗎？”

謝氏入了俗世界，最不喜歡的，就是此類男風。她出身的是雅正謝家，主修儒道、劍道還有武道。講究的是心無雜念。就算是道侶，雙修之事也是講究忠誠，從一而終。雖說她爹爹還是娶了七位夫人，可世俗界的皇道，到底是太亂了。

她不喜歡兒子沾染此類風氣。

謝臻沒回答，道：“母後再見，過了日子再來看您。”

他掛掉玉簡，負手朝著天武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