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靈契 走出房間後,桃笙立即虛脫地倒……(1 / 2)

走出房間後,桃笙立即虛脫地倒在地上,桑悅連忙抱住她,她的身體更淡了,整個下半身都消失了。但她的臉上卻露出滿足的微笑。

“哥哥,”桑悅看向張湛然,急得連仙君這個敬稱都忘了喊,“你可以救救桃笙嗎?”

張湛然被小女孩這聲哥哥喊得心底一顫:“彆怕。”

他從玉扳指的芥子空間中取出一個玉盒,打開玉盒裡麵隻裝著一顆雪白的丹藥,他把丹藥喂進桃笙嘴裡,她的身體稍微複原了一些,下半身重新浮現出來,但依然是半透明的狀態。

“要想救她,隻能結靈契,”幽涼沉鬱的聲音從頭頂上方響起。

桑悅仰頭一看,是那名仙雅憂鬱的純白少女。

“好,隻要能救她就行!”桑悅來不及細問,立即道。

素女蹲下身從她懷裡接過桃笙,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靈契是凡人和妖怪簽訂的契約,一旦契約達成,將死的妖怪生命便會延長,但必須成為凡人妖侍,終生守護凡人。主人死,則妖侍亦死,妖侍死亡或受傷,對主人沒有任何影響。當主人生下孩子時,則靈契會延續到孩子身上,代代傳承,直到靈契期限結束,每一張靈契,至少是一千年。”

“汝答應否?”素女問桃笙。

桃笙看了眼桑悅,眼中充滿希冀:“我還想多了解這個世界。”

素女又將那雙蒙著白布的雙眼朝向桑悅:“靈契之主每月至少要用一顆下品靈石溫養妖侍,否則妖侍將會灰飛煙滅,汝願意承擔否?”

“好,我願意,”桑悅說。

素女將手放在桃笙心口的位置,從她身體中抽出一道銅錢大小的、半透明的虛影,那是一隻淡粉色的桃花水母。

素女把這團虛影遞到桑悅麵前:“這是她的半縷元神,吞下去便可結契。”

桑悅接過虛影,閉著眼睛仰頭吞下,感覺到一股涼意沿著喉嚨遊走到心臟的位置。

桃笙的身體越來越清晰,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完全正常了,她高興地摟著桑悅的脖子。

素女伸手輕拍桑悅的肩膀:“小姑娘,隨我來。”

夏獲鳥像是猜到了什麼,連忙激動地催促桑悅:“阿悅,你快隨仙尊去,快。”

素女將桑悅帶到她休息的雅間,伸手給她把脈,然後出手如電地在她身上多處穴道點了一下。

桑悅頓時感到全身燥熱無比,焦黑的皮膚上甚至能看到竄出一些紅色的火苗。

素女單手捏訣,掌心燃起一道紫色火焰,這火焰有眼睛有嘴還有手,它迅速地出手揪住桑悅身上的火焰吞進自己嘴裡,滿意地咀嚼著,似乎還嫌吃得太慢,乾脆從素女掌心飛出來,沿著桑悅燒傷的身體飛速遊走一遍,直到將她身上的紅火全都吃光,這才回到素女手中,打了個飽嗝,化為一縷紫煙消失了。

素女執筆寫了一張藥方,連同一副竹簡一同交給站在旁邊的夏獲鳥:“每日按這藥方藥浴,孩子身上的黑痂就會褪去長出新膚。這竹簡上寫的是供養妖侍之法,尚可一看。”

夏獲鳥高興地道:“多謝九幽仙尊!”然後連忙掏出身上所有的銀錢,略顯窘迫地放到素女麵前,“民女身上隻有這點微薄之資,來日必將診金如數奉上。”

“勿需如此,舉手之勞而已,”素女把銀錢推回去,“留給孩子買藥吧。”

夏獲鳥想要拉著桑悅磕頭,也被素女止住。夏獲鳥看出她生性清冷,不喜俗禮,再度道謝兩句後便帶著桑悅和桃笙退出來。

桑悅出來後沒有看見張湛然,料想是雷宅裡的群仙宴會開始了,雖然鐘隱竹有心讓侍女留住她們,但夏獲鳥心知仙人世家不會喜歡妖怪住在眼皮底下,也怕妖氣衝撞了鐘隱竹惹出大禍,於是不敢再多逗留,連忙化身大鳥帶著兩個女孩兒朝家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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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樹上的桃花早已凋謝乾淨,枝頭上隱約結出青澀的果子,日頭也一天天地灼熱起來。

桑悅起床洗漱後用院子裡的水缸照了照自己,倒影裡出現一張削若蓮瓣的小臉,皮膚粉白細嫩,吹彈可破,水靈靈的瑞鳳眼,茶褐色中帶點藍灰的琥珀曈,雖然眉毛和頭發還沒長出來,但依然是個漂亮的女孩。

自從用了素女的藥方後,她身上的黑痂就逐漸脫落乾淨了,新生的肌膚很嬌嫩,養了幾天才可以下地乾活。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水裡倒影出來的女孩模樣,並不是她自己的臉。或者說,這具身體本來就是另一個小女孩的身體。

雖然這具身體的臉很乾淨漂亮,但脖頸以下布滿了黑斑,就如她露在外麵的雙手,全是大塊大塊的黑斑,隻露出一點點白色肌膚,像是某種奇怪的皮膚病似的,找大夫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沒想到剛治好燒傷,又有皮膚病,桑悅都麻了。她有心想讓那位素女醫仙再給自己看病,但是仙緣難求,可不是她想見就能見的,隻能和從前一樣,先存錢再另想辦法。

桑悅戴上笠子帷帽,一身本色淡黃的麻布衣裳,腰後彆一把柴刀,腳上套著草鞋,提著裝滿蠶沙的竹筐,往魚塘走去,桃笙已經在魚塘邊上投喂蠶沙了。

“主人,你先歇著,讓我來吧,”桃笙提著空竹筐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