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親愛的,我死而無憾。”……(2 / 2)

私人電梯門開了。

虞泠率先進去,他挑釁一笑,對著自己那自幼就風光無限的兄長說:“當然是乾他了。”

“哥,你喜歡他嗎?”虞泠看著紀岷疆那張與那個女人頗為相似的臉,充滿了厭惡,“不喜歡的話就讓給我吧。”

“讓給你?”紀岷疆走進電梯,他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於是銳利傲慢的桃花眼裡微彎,他抬起胳膊,狠狠掐著虞泠的脖子,他看著虞泠在他五指間窒息變得痛苦,他愉悅極了,“我留著他還有用呢。”

電梯一開虞泠就毫無血色一點也動不了了。

紀岷疆沒管他。

紀岷疆坐上車後非常煩躁,方才喻南橋在病床上與虞泠相談甚歡的樣子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還有虞泠問他的那句……他喜歡喻南橋嗎?

喜歡喻南橋?

他想了想,給烏雀發了消息。

——

夜裡,紀家祖宅。

一輛輛豪車停在宅子外邊,淺淡的香水味混著煙酒味充斥了裝橫古典的唐風大廳,高腳杯在靜謐優雅的音樂聲裡搭成一座又一座小塔。

男男女女在舞池裡優雅輕緩地搖曳,紀岷疆進門時發現烏雀已經來了。

他對烏雀點了點頭,烏雀就跟他進了書房。

“紀總,您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烏雀小心翼翼地問。

“是有點私事。”紀岷疆把私事二字咬得很重,“你絕對不能外傳。”

他抬眼看著烏雀,烏雀被嚇得向後哭唧唧退一步,口金包被她抬臉跟前擋住自己,以為這樣紀岷疆就看不見她似的。

紀岷疆西裝革履非常具有男性魅力,可是他壓迫感又強,骨子裡的暴戾跟傲慢改不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威脅人或是折磨人了。

“……躲那麼遠,我是要殺你嗎?”

烏雀弱不禁風地花枝亂顫好一會兒,腰都抵到暗棕色的窗邊了,她的五指捏著蕾絲窗簾,白兔子受驚般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那個、我……嘖。”紀岷疆站起來,高個子與成熟男人的身材這樣緩緩走近烏雀,紀岷疆邊走邊思索,眉眼有難得的困惑。

紀岷疆會困惑?

有什麼可以困惑住紀岷疆?

烏雀疑惑地想,她想著想著心就沒跳那麼厲害,她吸了吸鼻子,眼淚珠子還在圓眼眶裡打轉悠。

兩人身高差了三十多厘米,加上紀岷疆麵無表情時實在算不上年輕,而烏雀今年十九歲又長得嫩,兩人不看臉光看這氛圍,跟爸爸訓斥女兒一樣。

紀岷疆為了顯得真誠點,他彎腰,還非常努力地溫和一笑,拿哄孩子一樣的語調向烏雀請教:“我以前聽烏元說你很擅長哄男人,我問問你——”

“啊啊啊啊!”烏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嚕嚕亂轉,她對紀岷疆“喜歡”男人一點都不震驚,相反她很興奮,嘴角笑意控製不住了,滿臉都是激動,她直接蹭一下往前一探身子,高跟鞋啪嗒啪嗒地在地上亂跺,淑女氣質早裝沒了,她太激動,還沒等紀岷疆說完小嘴就開始叭叭了。

“紀、紀總!您難道是喜歡上誰了嗎?哪家的啊,我認識嗎?什麼性格漂不漂亮?啊啊啊……啊,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烏雀烏發有些散了,她捂住嘴把止不住的姨母笑收回,又是矜持的溫婉樣子,她一手去挽碎發,一手揉著眼角笑出的淚,細聲細語:

“哥哥還在的時候就希望看見您身邊能有個伴陪著,現在真好,哥哥在天上也會為您開心的。”

高跟鞋上的芍藥花彆針隨小腿顫抖而開始輕晃,把亮木地板晃出了點朦朧的影。

“我沒喜歡他,我就是……”紀岷疆歪了歪頭,嘴角不爽地撇了撇,這有點孩子氣,“就是看見他對彆人笑又對彆人很好,對我卻總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我感覺不舒服,我是喜歡他嗎?”

烏雀震驚好久才訥訥發出了個長長的“啊”,尾音滿是疑惑。

紀岷疆聽她說了個啊後就愈發相信了,他自言自語,“原來這就叫喜歡啊。”

紀岷疆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直接閉嘴,他冷著臉跟個二世祖一樣坐沙發上,長指啪嗒啪嗒扣著昂貴石質的茶幾桌麵,桌麵上有了裂痕。

烏雀腦子動得快,娃娃臉上一點害怕也沒有,還一臉興奮坐在紀岷疆對麵,她從口金包裡拿出鋼筆和羊皮紙,細細地跟紀岷疆寫戀愛指南。

“紀總,我有個辦法可以幫您。”

寫完後她雙手捧給紀岷疆,紀岷疆捏著那厚厚一遝紙開始納悶,新時代誰還用手寫,筆都是財閥用來收集的裝飾品了,就烏雀還用筆寫字,小姑娘的手不知道是怎麼長的,一筆一劃明明看得很清楚她是怎麼寫的,但再一眨眼,一行就寫完了,再幾秒,就翻頁繼續筆音沙沙。

“您照著這個看一下,很快就可以得出結果的。”

字體清晰工整,紀岷疆看字也不費勁,烏雀在的時候他就捏著紙坐著,一個字不看,等烏雀琢磨出點什麼自己走了之後,紀岷疆才長腿一疊,後頸搭在沙發靠墊上一個字一個字地默念著看。

【喜歡一個人,就是看見他心會跳得厲害,臉頰發燙還會不善言辭。】

紀岷疆想了想自己麵對喻南橋時的言辭舉措,嗯,這點沒錯,他看見喻南橋就血液滾燙還不太會好好講話。

甚至還有種險些克製不住的衝動。

【喜歡一個人,就是看見他與彆人的態度與對你時截然相反時你會嫉妒、酸澀,更多是委屈。】

嗯,好像也對。

紀岷疆想起他白天在醫院看見喻南橋對虞泠和顏悅色,對他一副很討厭的樣子。

嘖,鮮明對比。

他居然會有被嫌棄的一天。

【喜歡一個人,就得全心全意對那個人好,要讓他信賴你,依靠你最後親昵你,像是養一隻金貴的貓貓。】

貓?

紀岷疆想了想喻南橋跟他生氣彆扭的樣子,確實像一隻貓,還是狐狸眼兒的嬌氣白貓崽子。

像是養一隻貓?

養熟了就會親人?

紀岷疆閉眼在腦海裡對比了一下兩個不同的喻南橋,一個又冷又凶,而另一個表麵對他愛答不理可眼尾還是會偷偷瞄他,唇角帶著點勾人笑意,冷美人養熟了就隻對主人一個人乖巧。

……操。

他難不成真喜歡喻南橋了?

他煩躁地閉眼,下意識要去摸他上回拿的喻南橋的佛珠,上邊有喻南橋的氣味,可以讓他平緩心情。

然後他發現那串佛珠已經被喻南橋拿回去了,就隻是在醫院短暫見的那短短一下。

……他開始懷疑喻南橋除了會彈琵琶會跟他打架以外,到底還會乾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