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討厭哥哥喜歡的人。”……(2 / 2)

如果不是因為病毒,他根本不會回來,這裡沒有能讓他留戀的任何人和物。

從狂歡城帶來的那段視頻裡,他的母親在婚禮上天真地希望這個世界變得和平,還為此說出了“死而無憾”的誓言,後來母親去世了,她帶來的病毒讓觀音城搖搖欲墜。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紀岷疆十指死死攥緊,掌心出了血痕,“父親,求您告訴我。”

紀成君從來沒有聽過兒子對他說過“求”字,他喉間生澀,從位置上起來,他慢慢走近自己的兒子,“她沒有背叛觀音城,她——”

軍方特製的高級防護玻璃窗這時被一道赤紅激光穿破,無數指令在一瞬間破碎失效,紀岷疆背對著激光,千鈞一發間紀成君把自己兒子推開。

激光削斷了紀岷疆父親的頭顱。

門被強行破開,保鏢進門時已經被震撼了。

紀成君死了。

生命體征在一瞬間消失,先進的頭顱縫合技術也無法喚醒他了。

觀音城一代頂尖財閥就此沉眠。

他們看向自家的大少爺,這位少爺一點悲痛也沒有,俊美年輕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他沒有絲毫留戀自家父親的屍體,而是轉身跳下了窗戶。

三樓的高度對紀岷疆而言不值一提,他上車後引擎轟鳴直接撞開了大門。

紀岷疆把西裝外套脫掉,黑色馬甲下他的胸膛起伏著,他額前冒了汗,儘力克製著即將攔不住的殺意。

他的狂躁症源自他母親,他母親在他三歲時為他做了血液改造,一場意外將掠食者的本能深深刻入他的血液,像是一道無法篡改的殺戮指令,於是他變得暴虐殘忍,這些年試過太多先進的治療方式,他都沒有痊愈,克製住殺戮本能對他而言痛苦又漫長,直到遇見喻南橋。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喻南橋,但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喻南橋,隻有喻南橋可以治愈他的狂躁症。

母親死了。

父親也死了。

到底是誰?一直在陰影裡窺探又撥動著棋盤的人。

他將所有已經知道的信息和線索歸納合並著,然後指向烏雀。

“媽的。”紀岷疆狠狠踩著油門,車速已經高達兩百八十碼速,他不要命了一般偵查著那道激光射來的位置,他是天生的頂級掠食者,一旦鎖定目標就不會失敗。

到了不周山,虛擬天棚的儘頭就在這裡,夜色如刀黑壓壓地覆蓋下來,烏鴉在陰暗的樹林深處鳴叫著,火光在不遠處爆炸。

不周山被點燃,火光如簇,驚起無數已經變異的怪鳥。

這時從山間賽車道猛地衝下來一輛重紅色的賽車,車身流利功能完美,是經過名家之手改造的,這輛賽車衝撞著,將紀岷疆車頭撞得稀碎。

“烏雀!”紀岷疆凶狠地盯著那輛車的主人。

烏雀濃密的睫毛隨笑意一並彎起,赤紅旗袍下她膚白如雪,高跟鞋踩著油門直接加速,勢必要將紀岷疆連人帶車撞下這高達三百米的賽車道。

大火已經到了這裡,紀岷疆瘋了一般與烏雀的車相撞,兩人不逞多讓都把對方往死路上逼。

——砰!

兩人的車開始爆炸。

車門被踹開,紀岷疆千鈞一發間落在了賽車道上,他擦去臉上的血,滿心都是殺了烏雀。

濃重的火焰與煙霧下,烏雀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走了出來,身上的旗袍依舊精致華美,她烏發盤起,翠玉簪子挽住頭發,耳墜子這時詭異地開始燃燒。

她的皮膚被火光燒灼著一點傷痕也沒有,笑得甜美無害,像是bjd娃娃一樣,這時幾道黑影從火焰裡跳出來。

是已經完全變異的感染者,他們高大的身軀血淋淋的,像是生前被剝了皮。

腫脹,開始跳動。

血液隨著它們往前的步伐而布滿整個地麵。

“你到底要乾什麼?”紀岷疆不動聲色,他西裝革履地站在原處,銀藍的頭發被火光映照著依舊冰冷,濃金色豎瞳漠然與烏雀對視,他對烏雀的背叛一點也不驚慌,他這樣的上位者似乎從來不會驚慌,哪怕此刻他孤立無援。

烏雀的眼型很乖巧,圓亮亮的,像是黑瑪瑙,可此刻異常陰鬱,瞳孔占據了眼白的位置,“他們殺了我哥哥,我要他們一一償命,以及——”

“我討厭哥哥喜歡的人,更討厭喜歡哥哥喜歡的人的人,他們都要死,包括你。”

“剛才沒殺死你,那我現在再試一次。”子彈已經上膛,烏雀將手中漂亮的槍對著紀岷疆,她滿懷歉意道,“意外殺死了你的父親,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