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珂有點下不來台,但酒遮顏麵,他故作爽快應聲“好”,給白桐塵滿上。
白桐塵一仰而儘,抿住嘴角,眼神施壓畢珂。
畢珂一口氣喝不完,也要使勁跟,喝得臉色發白,直咳嗽。
舒染染幸災樂禍,但又替舒晴說不出的難過。
白桐塵拿過酒瓶給畢珂滿上,較勁嘲諷:
“那麼多公務局都沒練出酒量?你不行啊畢珂。”
畢珂大著舌頭、急赤白咧: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滿上!”
處處要體麵的姐姐連飯也沒來得及吃,去喂養給她丟臉的男人的孩子。
舒染染不忍直視。跟誰也沒打招呼,出去包間透氣。
覺得飯局差不多結束了,舒染染才回包間,桌上空了三個酒瓶。
開門就撞見白桐塵鬆著領口打電話,舒染染忙瞥走眼神。
以前也沒怎麼和男的接觸,不知道這動作有種寬衣解帶的穢褻感。
他喝得嗓子有點喑啞,但吐字清晰:
“來接我,剛才飯店。”
掛了電話,白桐塵站起來,拍了畢珂一把:
“喂!”
畢珂趴在桌上,使勁抬起的胳膊重重落下,話不成句,隻吭嘰一聲。
白桐塵沒看舒染染,但是在和她說話:
“你姐夫不行,今後得叫你姐看好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一語雙關,暗含著警醒的意思,舒染染沒有回答。
白桐塵的電話響,他拔腳就走:
“不用管,司機給你姐夫打車。”
舒染染樂得不管畢珂,隨後出門,準備打車回酒店。
店門口,舒染染和司機碰了個麵對麵,她哼了一聲,司機轉頭驚叫:
“哥,你聽她還哼我!她撞車耍人還······”
“快進去把人弄出來,打個車送走。我還急著回家換衣服呢!什麼時候穿過這麼臟的衣服?天天的,你看事兒嗎?”
白桐塵抖著血滋拉呼的襯衫,一把拉開車門,回頭嗷一嗓子,喝住了司機表弟許路飛。
許路飛挨了訓,朝舒染染翻個灰太狼的三白眼,嘀嘀咕咕進了飯店。
白桐塵拉著車門,不耐煩催舒染染:
“上車!要是進蚊子咬了我,我把你兩箱玩具沒收了。”
舒染染上車還沒坐穩,白桐塵也上了後座,他上車就閉目休息,完全沒交流的欲望。
那句“我麵包車呢”的疑問,卡在了她的喉嚨裡。
又過了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本是要打車走的。
幾分鐘後,許路飛上車抱怨:
“那醉鬼是誰啊?沉死了!問他好幾遍家在哪兒,他說在7樓。哥,那暈子喝多少?”
白桐塵抱著雙臂,眼皮不睜,自負滿滿,嗤笑一聲:
“就兩瓶紅加一瓶白,還是兩個人分,我比他喝得多還快,他就趴窩了。”
許路飛發動車子,嘿嘿笑:
“和你拚酒?找刺激。剛才要不是我反應快,一把給他推到花池裡,差點噦我一腳麵!媽嘔,我穿的洞洞鞋跟大漏勺似的,還不光過濾稀的到我鞋裡。”
舒染染覺得又惡心又好笑,但嘲笑畢珂就有嘲笑舒晴的不適感。她沉默。
“惡心,開你的車。”白桐塵依舊閉著眼,“把燈打開。”
開了燈,幽閉的車廂瞬間敞亮,和陌生人同坐的尷尬被衝淡了許多。舒染染漸漸感到安全。
許路飛有點傻泡,他哥靠著椅背迷糊著了,車上有個外人,還是女人,他問也不問,全拉到白桐塵家門口。
車子停下,家裡還亮著燈,有人在院子走動,許路飛落下車窗朝院子裡大喊:
“大姨!”
做著夢的白桐塵驚醒,眨眨眼,望著窗外一呆,又猛地轉頭看看舒染染,怨斥表弟:
“人家還沒送回家,你怎麼······”
許路飛委屈加無辜:
“不是你說回來換衣服嗎?還很急。”
白桐塵的媽出了院子,走到車前,許路飛打招呼:
“大姨,送表哥回家換衣服。”
白媽:“換衣服?這麼晚了還要出門?”
舒染染正在捋他們之間的關係,白桐塵跳下車:
“媽,還不睡?”
車內亮,車門開著,白媽看到了後座上的舒染染,她柔聲打招呼:
“一起出去吃飯啦?”
無端介入彆人家庭圈,舒染染有點不知所措:
“阿姨,你好。”
白媽笑了:
“你好。要來家裡等桐塵嗎?”
舒染染忙擺手搖頭:我跟你兒子不熟。
白桐塵拉著媽趕緊回家:
“幫我找件衣服。”
白媽驚叫:
“你襯衫上怎麼這麼多血?”
“不是血,彆喊,把鄰居吵起來。這是朋友家小孩弄的果醬。”
“嚇死我了。哎,談女朋友啦?讓她進家坐坐……”
白桐塵推著媽進了門廳,聽不見裡麵嘰咕了些什麼。
許路飛指揮舒染染:
“關上車門,進了蚊子表哥能罵死人。”
舒染染關上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