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和衣櫃間的過道不算窄,同時擠著兩個人,似乎連氧氣都變得稀薄。
能聽到彼此氣息有點重,且纏繞在一起。
白桐塵撫著舒染染的肩頭,曲著一條腿隔開兩人,他閉上眼,舒出一口氣,努力調節呼吸節奏。
閉眼啞忍,脖頸上提,他的喉結來回滑動明顯,令人突然燥熱,遐想非非。
舒染染覺得不該看,卻又忍不住盯著他的脖子和表情。
說不出為什麼,她不由咽了下乾枯的嗓子眼。
白桐塵身材比較有存在感,過道瞬間狹小到讓她待不住。
舒染染在他肩頭上方好不容易找到個下手的位置,胳膊橫攔過他的肩頭,她準備拄掌起身。
白桐塵卻以為舒染染主動朝他張開懷抱,他自然而然抱住了她,往懷裡使勁一箍。
兩人體型輪廓在彼此心底相互描摹。
一道白閃電從脊髓裡劈出來,舒染染不由戰栗。
白桐塵感覺到了她的顫抖,另一隻手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表示彆害怕,他不會做什麼。
他翻身起來,把她抱在床上,放平。
她身子僵僵的,他幫她把腿擺正。
安頓好舒染染,白桐塵走向浴室。
舒染染坐起來,抱著雙腿,下巴磕在膝頭,眼睛從埋著的懷裡往浴室門偷瞄。
白桐塵關門時望過來一眼,舒染染立刻在懷裡垂下眼皮,有種心懷鬼胎的心虛。
“嗒——”浴室門關了。
舒染染立刻氣餒地摔在床上打滾,亂蹬四肢,她不喜歡自己變得鬼鬼祟祟。
聽到淋浴的水聲,她猛地坐起,豎著耳朵,屏住呼吸,腦中漸漸浮現出霧氣中白桐塵的身材線條。
不由暗歎,他身材其實怪好的······
擦!怎麼會知道他什麼線條?
舒染染驚醒——
剛才伏在他身上,兩人身體隔著睡衣貼緊,她的身體有了記憶······
自己嚇到了自己,舒染染開門跑下樓,在一樓樓梯口撞上保姆。
保姆扶住驚慌失措的舒染染,問她怎麼了。
舒染染胡謅:“找衛生間。”
保姆往後退退,指著走廊裡的一扇門:
“喔,樓梯這邊拐過去就是。二樓的桐塵用著了吧?嗐,他下班回家就洗,早上起來又洗,一天洗好幾次,也不怕禿嚕皮。”
舒染染跑進衛生間擰開水龍頭,用冰水衝臉,把亂糟糟的發梢都弄濕了。
冷靜過後,舒染染剛開門,就聽見白桐塵下樓的說話聲:
“都起來了?染染呢?”
雖說小名就是叫染染,但一聽到白桐塵這麼叫,舒染染猛得虎軀一震,拉著門把手的動作靜止。
白媽的聲音:
“陳姨說她上衛生間了。你霸著浴室,她就著急忙慌來一樓了。”
白桐塵嗬嗬笑了兩聲,走到餐廳問陳姨早餐有什麼。
他說明天國慶放假,今天課業不會太輕鬆,多做點好吃的,她學習用腦消耗大。
倆人一問一答。
他還說一會兒送舒染染上學。
可彆送!好怕在學校暴露要結婚的決定。
她和舍友互罵的時候,仿佛罵過“沒畢業就結婚的都是傻逼”。
這不轉頭就打自己臉嗎!
舒染染躡手躡腳潛上二樓,一頓洗漱後,抓著包貓腰下樓,準備自己去學校,避開瘟神。
白家人起得早,陸續到了餐廳。
舒染染貼在樓梯口偷瞄,瞅準時機,嗖——一下跨到客廳,悄咪咪潛到門口,準備偷偷開門離開。
門一開,白桐塵站在前廊下。
哈?
舒染染嚇得張大嘴巴。
逮個正著,白桐塵轉頭。
她都沒來得及站直身子,他得意笑著轉身,走到她麵前,深曲著腿,製造和她一樣矮的高度。
他笑著挑挑雙眉:
“大早上的,鬼鬼祟祟的學老鼠還是學貓?”
舒染染答非所問:
“早上好,我的朋友。”
白桐塵從鼻底噴笑,一股清涼的牙膏味拂麵而來:
“早上好,我的朋友。”
她勢必要裝傻充愣到底:
“吃了嗎您呐?”
白桐塵站直身子,手叉在舒染染的腦袋上,把她的腦袋反轉,一下推進門口,收起笑容:
“進去吧你。”
舒染染站穩後,兩條腿整整齊齊並緊,賴著不動,白桐塵就走一步戳著她的肩頭推一步,低聲:
“就你的小心思,鬼鬼祟祟上樓拿包,跟鬼子進村似的下樓,以為我不知道?趕緊老老實實去吃飯,不然彆想出門。”
“你憑什麼命令我······”
舒染染擰眉,伸出食指,怒指理直氣壯的白桐塵。
白桐塵垂著眼皮,盯著她的食指,皺眉:
“收回去。”
“我不。”
舒染染挑釁的越指越高,快觸到他的鼻尖。
白桐塵警告:
“我被咬過,現在也會咬人。”
咬人,我比你熟練!
舒染染才不怕:
“哼,彆人怎麼欺負我,我就怎麼欺負回去,還要加倍!”
白桐塵狡黠一笑:
“真的?”
“真的。”
白桐塵低下頭,親了下舒染染的食指,伸出自己的食指:
報複要親兩下哦。
她一臉的受了奇恥大辱,他得意地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