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忙活半天,馬上成交了!3000塊錢你從哪兒不能省出來?快點答應!小兩口置辦婚房,你當隨禮了!”
經理被迫鬆口:
免費按摩椅明天送到家。
忙完上車,終於清靜,舒染染像從喪屍圍城裡闖出來,趴在副駕上建議:
“大哥,等領了證誆到錢我就離開你的貴house,雖然沒幾天,但最好給你的家具上個保險,磕了碰了我賠不起,太貴了!”
正要開車的白桐塵忽然扔了手裡的鑰匙,望著窗外半天才轉過頭:
“新車你都敢撞,現在倒不敢碰家具了?”
他語氣冰冷,舒染染不敢回嘴,隻好哂笑。
“胳膊好點嗎?”
他忽然降調,舒染染一臉茫然:“嗯?”
白桐塵開了燈,伸手圈住舒染染,給她揉胳膊。
舒染染歪在他懷裡,僵住了,他手法輕柔,她居然不反感,內心感到某種怪異,軟著胳膊把他迅速推開。
她忽然很懷念剛才擁擠的人群,同樣的圈她入懷、揉捏她的胳膊,但躲在喧鬨裡,有種起哄的不可抗,她便沒有單獨相處時這麼彆扭。
也許是人前需要表演情侶,麵對彼此時最清楚假的就是假的。
也許。
舒染染不讓碰,白桐塵並不執著,開車找餐廳。
嗐,這男的不把擁抱當回事,跟有兔子沒兔子胡亂耬一耙子似的。
舒染染心底稍微不是滋味後,興趣迅速轉移到吃上。
正宗湘菜把舒染染吃高興了,讚美白桐塵:
“幸好你想在外麵吃,要回你家吃晚飯的話,我還真有點尬。”
白桐塵對這讚美的反應很淡,盯著她的眼睛,眼神灼灼:
“我喜歡吃辣?還是你更喜歡吃辣?”
舒染染不敢看他眼睛,垂下眼皮,和剁椒魚頭瞪眼睛:
“我。我吃辣連川貴同學都甘拜下風,我媽說我是辣椒棵子上結的,小時候還叫我給她種的辣椒磕頭叫親媽。”
不理她的胡言亂語,白桐塵微微搖頭,望著瑩瑩玻璃窗上她的影子,反問:
“我是不喜歡回家吃飯,還是不忍心看你在我父母家不放鬆的樣子?”
舒染染停住筷子,抬頭看到白桐塵平靜的麵目,忽然察覺出話裡處處為她考慮的意思,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
辣椒在住嘴時更有後勁,舒染染臉上開始暴汗,她不停拿紙巾擦著通紅的兩頰,渾身發熱。
他鐵了心般的讓她明白什麼意思,不再主動找話。
拋出的反問滋生出漫長的空白。
再回他家已有輕車熟路的感覺,舒染染跟白父白母打過招呼,立刻上樓洗澡,物理隔絕和白桐塵的獨處。
兩個外甥女聽見上樓的動靜,鬼頭鬼腦爬進白桐塵的臥室。
白桐塵轟她們出去:
“還沒有以前懂事,不是從不進我屋子嗎?”
倆女孩賴著不走,坐在地板上:
“誰找你,我們找舅媽。”
舒染染樂得不和白桐塵麵對麵,洗完澡跑到小孩屋子裡玩半天。
她耗著不回去,白桐塵來敲門,長胳膊一直撐著門大開,有種無聲的壓迫。
他低斥外甥女:
“幾點了還不睡?明天起得來?不是還要回你們奶奶家嗎?”
兩個女孩看著舅舅的臉色,知道什麼火候是沒有商量的餘地,很知趣拉著舒染染的手,約定:
“舅媽,我們從奶奶家少待幾天,馬上回來找你,給你帶好吃的。”
白桐塵閃開門口,讓舒染染走在前麵。
幾步路的距離,跟她能反悔跑回小孩屋裡似的。
成年男女同處臥室,怎麼相處都有點彆扭。
白桐塵進了浴室衝澡,舒染染得以鬆口氣。
很快她就一個激靈:
昨天是床濕了,所以沒有同床,但今天可避免不了同床共枕!
白桐塵出浴室,發現舒染染端著水杯,大眼睛裡全是鬼鬼祟祟。
他擦著頭發,盯著她喝水。
舒染染偷瞄了幾眼,沒找到合適的灑水時機,隻好喝完了一整杯水。
喝第二杯水的時候,白桐塵分腿坐在床尾,霸占床的角度刁鑽。
她沒敢硬來。
舒染染倒來第三杯水,白桐塵站在床邊疊浴巾,長手長腳揮著,有把控全場的氣勢。
大爺的!都喝浮囊了!
無論如何這杯是喝不下去了。
舒染染有點急,圍著床找合適角度,轉來轉去。
白桐塵抓著浴巾,刺剌她:
“跟頭拉磨的驢似的,轉悠什麼?”
舒染染喝口水掩飾:
“湘菜太辣太鹹,我渴。”
“彆亂動,灑了怎麼辦?”
舒染染趁機一哆嗦,杯子溜了手。
防的就是這招!
白桐塵眼疾手快接住墜落的杯子,水隻濺在他手上一點。
他拽著滿臉失望的舒染染到桌子邊,離床很遠,把杯子遞到她手裡,監督:
“在這喝,省得灑沒了再渴壞你。”
在白桐塵的逼視下,舒染染使勁喝下第三杯水,喝到上頭乾噦、下麵尿。
白桐塵彎下腰,垂臉到舒染染麵前:
“還喝嗎?還喝我再在這陪著你。”
舒染染捂嘴搖頭,水要往外漾。
他挑了下眉,拆穿:
“今天床就是讓水泡了,誰也彆想不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