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領證,你說穿什麼!”
舒染染被他的嚴肅震動,指指身上的T恤,尬笑:
“這一身就行。”
“不行!趕緊換衣服。”
舒染染揪起衣服抖抖:
“我這是聯名款的T,怎麼就不行了?”
“你有沒有白襯衫?沒有路上買。”
舒染染的零食被扔在茶幾,她被趕去二樓換衣服。
幸好大四實習過幾天,混了件白襯衫,她從行李箱翻出,換好下樓。
白桐塵堵在樓梯口,嫌她邋遢,伸手幫她整理領口和頭發。
他的手指一觸到頭發,她瞬間覺得頭發變成一根根細密的外露神經,渾身起毛,頭皮沁起密密一層汗。
她趕緊躲過他的手指,自己抓兩下頭發。
兩人一前一後出門,也許領證還是有點威嚴的儀式感,車子越開近民政局,兩人越是無話可說。
都有點緊張,誰也不肯認慫。
進了民政大廳,正統的場景布置多少帶點震懾,把婚姻當“詐騙手段”的舒染染變得多慮,不由放緩步速。
白桐塵回頭,雙眼質疑。
舒染染緊抓著身份證的手背起筋,清清嗓子:
“我沒帶戶口本。”
“打退堂鼓了?”
他多少帶點嘲諷。
“不是······我頭次領結婚證沒經驗,忘記提前讓家裡寄來。”
白桐塵拿著自己的身份證和戶口本,抿了下唇角,也有掩飾不住的緊張:
“我也是頭次結婚。先看看什麼情況再說。”
倆人像頭次進大觀園的劉姥姥,忽然出奇一致地乖巧,結伴向前,問怎麼走結婚流程。
結婚隻用身份證。
白桐塵聽到消息後,心中落了塊巨石,轉頭盯牢舒染染的反應。
她點點頭,交出自己的身份證。
他牽牢她的手,攥一攥,無聲地為她打氣,也為了緩解自己的緊張。
拍照前,白桐塵又檢查一遍舒染染的發型著裝,又讓她再檢查他一遍。
他比平日緊張,沒了那種什麼事情都有個主意的篤定樣子,有點好笑,舒染染安慰他:
“帥得一絲不苟。”
正用手指夾著領口作調整的白桐塵,猛得眼神清炯,望著她:
“哪裡帥?”
擦,不禁誇,動不動就開屏!
“處處帥。”她敷衍。
他遞來耳朵:
“哪裡最帥?”
果然是錢難掙屎難吃,眼見領了證就能回家騙錢了,遇到這麼個難纏的。
舒染染瀏覽下他的臉,粗糙評價:
“鼻子高,眼睛亮,逼ling逼ling的,嘴巴不厚不薄,可不就是處處帥!”
白桐塵強忍著興高采烈,使勁吞了下喉結,眼角含春飛了舒染染一眼。
這個騷勁兒真讓人受不了!
舒染染笑出聲,但不小心瞥見離婚登記處,突然心頭瞬間有點不是滋味,再也笑不出來。
白桐塵很敏感察覺到了她情緒的瞬間變化,低聲問:
“怎麼了?”
攝影師打斷了他的竊竊私語,讓他們貼近一點。
舒染染端正站著,白桐塵突然把頭貼在她頭上。
他的耳朵有點燙。燙的她心頭突突不停。
隻要證到手,能誆50萬!新店開張,盈利滾滾,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舒染染便沒有挑剔旁邊活道具的過度親昵。
活道具得寸進尺,小指勾住她的小指,緊扣在他手心。
攝影師從相機前露出腦袋,指揮:
“新人笑一笑,新郎彆緊張,新娘彆嚴肅。”
50萬,50萬······
舒染染呲牙咧嘴笑,白桐塵眉目舒展,兩人入畫在同一張2寸照裡。
現場取證,白桐塵迫不及待拿走兩張證,仔細看上麵的字和照片,像人家能印錯似的。
他看了好久,輕聲讚:
“你照得真好看。”
望著白桐塵英銳的眉眼和小孩兒似的珍惜神情不吻合,舒染染有說不出的動容。
白桐塵仔細檢查過兩張證,非常不確定地拿給舒染染看:
“我照得好看嗎?”
不自信的語氣和他的氣質不配,舒染染儘量善良:
“你隨便拍都是大片,頭發再禿點能直接替身傑森斯坦森。”
白桐塵被走味的善良PUA了,惶恐摸摸頭發:
“那個禿子?我從來不脫發!”
工作人員吃著糖在笑他倆,舒染染看到了走過去,抓了一把糖,塞給白桐塵一顆:
“瞅瞅,現在真是年代不同啦,結婚還送喜糖。”
工作人員笑的把腰彎在桌子下,彆的等登記的新人提醒:
“都是新人給工作人員喜糖。”
舒染染內心一草,但氣質不掉:
“誰給誰都是一樣甜滋滋的。吃了誰的喜糖,我就祝誰幸福快樂吧。”
白桐塵拖起舒染染的手,把這個丟人現眼的帶出去。
她甩開他的手,他沒有計較,忙著把結婚證對著太陽,回歸本色:
“我是不是帥死了?”
跟攮了腚的孔雀似的,亂開屏!
“人家誇誇群可是收費的。誇你一次給我100塊錢。”
白桐塵掏出手機,加上舒染染的微信,低頭等她發來誇他的信息。
她發給他的第一條微信:
你結婚照真美麗。
叮——100到賬。
他發給她的第一條微信:
跟你般配嗎?
掙錢哪有不喪良心的,舒染染猛拍馬屁:
不配,我可配不上你。
沒有100塊。
兩張結婚證都被白桐塵沒收,臉上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