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她被程玉霞狠掐兩把都隻是眼圈發紅,要是自己把她惹哭了,他隻是想到這樣的開頭就覺得有個黑洞準備吞噬了自己。
白桐塵撫著舒染染的肩頭,順著她的視線,同望著窗外的路燈流線,他柔和下來:
“乖,馬上到家了。”
許路飛把兩人送到家,立刻跳車潤。
戀了愛的哥,容易練兄弟!
防止舒染染逃跑,白桐塵拉著她的手腕下車,隻是關車門的功夫,她貓腰閃了。
白桐塵找了車裡、院子、屋裡,都沒人,驚覺舒染染可能又逃回店裡去了。
回到店裡,舒染染鎖上門,打好地鋪睡覺,卻聽見咣當咣當不歇的敲門聲。
隔著卷簾門,白桐塵學喊姥姥門的舒染染:
“彆躲在裡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裡麵。開門,開門,快開門!”
發瘋卻被更瘋折磨,舒染染在門後捂嘴笑完,沉下嗓子:
“我不在!”
小逗比,焦躁的白桐塵轉笑:
“開門,有話好好說。我岔氣兒了,肚子疼。”
“找前女友拿刀拉開你肚子,給你放放氣兒就好了。”
“隻你有這本事,彆人誰也不行。”
他繼續敲門,咣咣咣。
“彆敲了,跟得了手足口病似的!手敲腳踢,逼逼不停。”
舒染染心鐵,無意和一個並無甚感情的準前夫哥糾纏,罵完就躺在自己小窩裡睡過去。
外麵消停了。
不知過了多久,舒染染被噪音震醒了。
混蛋不知道從哪兒搞了個震樓神器,馬達十足“噠、噠、噠”快把門震塌了。
舒染染無法,隻得開門談判。
白桐塵收了作案工具閃進店裡,大搖大擺走到小倉庫,一下倒在舒染染的小窩:
“嫁狗隨狗,你住狗窩,我也住這裡。”
拿話撩刮她,逗著她跟他鬨,舒染染偏不理睬。
窩太小,白桐塵的腿展不開,隻能蜷曲著腿,腳頂著倉庫門。
舒染染壓根沒地兒睡覺去,隻好坐到收銀台的凳子上。
以為白桐塵受不了罪,睡不了多久就溜走,誰知道他真睡過去了。
白天學校、店裡兩頭跑,折騰了一晚,舒染染困得要死,凳子跟老虎凳似的,把屁股都要坐平了。
她先受不了,上前踢了白桐塵一腳。
已熟睡狀態的白桐塵卻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踝,上下搓搓,告饒似的:
“媳婦兒,這裡太苦了,我們回家吧。我細皮嫩肉,隻能當老板,受不了睡地板。出門在外最差還住個四星呢,那還是20年前,有的城市沒五星的時候。”
“要滾你滾,我留這裡。”
舒染染奪腳脖子卻奪不回來——白桐塵握得死死的。
她警告:“還有,你彆亂叫稱呼。”
張嘴媳婦兒、閉嘴媳婦兒的,這麼輕鬆叫出口,指不定在誰那裡熟練過了。
再說了,言情小說上都叫“太太”吧?哪個好人叫土啦吧唧的“媳婦兒”!土狗一個。
白桐塵猛地起身,不知道是醉的還是困的眼底發紅:
“你因為在乎我才生氣,我明白的,可那都是過去式了。懇求你稍微不生氣的時候想想,我比你大個三歲,步入社會早,那時候壓根不認識你,有段過去式很正常。我遇到你了,和你是現在時,也隻和你將來時。”
舒染染不為所動:
“你知道我學中文嗎?”
白桐塵一副代她自豪的神情:
“知道,還是金牌導師的關門弟子。”
“所以,我很讚同某作家的話:男人的發誓,和狗叫沒什麼分彆。”
“······”
白桐塵擺爛,又躺了回去。
舒染染隻好又坐回收銀台的凳子上,沒一會兒,焦毛。
她比白桐塵更不能受皮肉苦,悄悄出門,打了個車回家,美美睡床去了。
早晨醒來,舒染染發現白桐塵躺在床的另一側!
和她玩一晚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遊戲。
舒染染一腳踹在白桐塵腰上:
“癩皮狗,你偷摸回來,我店鎖沒鎖?”
白桐塵被踹醒,抓起床頭櫃上的鑰匙晃一晃:
“我醉懵了,鎖門走到半路,又讓出租司機倒回去檢查了一遍。你發現沒?我們兩個都有點財迷,都折騰成什麼樣了,還記得彆掉了東西。”
舒染染白了一眼起床,跑到浴室才偷偷笑出來。
白桐塵不放心,怕舒染染還沒化解開心結,非要開車送她去早八。
舒染染拉開麵包車門,果斷拒絕:
“你又捐款又開大奔的,在桐大出名了,我可不想跟你糾纏那麼深。”
不醉酒不玩笑的白桐塵顯得深沉,聲線也低了下來:
“什麼意思?”
“就是不想和你一起成為八卦中心。”
他在車前頓住步子,抬頭思索了幾秒,轉過頭,盯著舒染染的眼睛:
“八卦?我們是合法夫妻。”
舒染染嗤笑:
“彆人又不知道,頂多以為我跟個有錢人瞎混。”
白桐塵先是臉上掛霜,繼而記仇式冷笑。
她心想,傻了吧,你們有錢人現在都怕纏上不好聽的,趕緊知趣撤吧,否則捐款的大善人形象白樹了。
舒染染甩上麵包車車門,搖頭晃腦開車出門。
不到下午放學,一個豹子號打到舒染染手機上。
是白桐塵的工作號碼。即使拉黑私人號,他有的是聯係辦法。
大G開到了明德樓,又霸占了一般車不讓停的地方,等她下課。
下課後,坐在窗邊的同學看到那輛招搖的大G,跟其他同學交頭接耳。
瞬間就一片指指點點。
舒染染在電話裡求饒,讓他把車開走,他掛斷電話,不予理睬。
她隻好拿包遮著腦袋,躲在下課的人流中。
白桐塵降下車窗,高聲喊:
“媳婦兒,我在這兒呢!喜糖帶來了,給你老師同學分分。”
囂張的報複她隱婚。
同學們驚呼:“唔!她結婚了?”
舒染染氣得把書包罩在頭上,表演原地消失術。
得了意的白桐塵提著喜糖下車,塞給同學。
淨是進口巧克力,同學們自然嘴甜恭喜他們。
白桐塵喜氣洋洋道謝,打橫抱起“原地消失”的舒染染,塞進副駕。
車門關上,白桐塵幫她拉下頭上的書包。
她居然沒有大吵大鬨:
“心已麻木,麵如死灰,不信你還有什麼能刺激到我的。”
還真有——
“雙方父母今天把婚禮日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