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兒不止一次點撥過,很反對早婚早育,指望她搞好學術榮耀師門呢。
她答應得好,轉頭隱婚了。
等飯吃差不多了,舒染染後知後覺:
怪不得覺得張滬遙有點子變化,他把頭發耙扁了,梳得整齊。
不由覺得好笑,火雲邪神還知道在學生家長麵前樹立下導師形象。估計怕被誤會教育不好人家孩子。
下午,姥姥發來信息,白桐塵已派車送他們上高鐵了。
從早上到現在,他沒閒著,真能周旋。
舒染染鄙夷,能在不同的世界演好戲,也不嫌累。
沒有前女友的事,尚且能捱到元旦辦婚禮,可現在前女友找到家了,還跟白桐塵有私密話要避開她舒染染。
那忍個屁!
不給錢是吧,程玉霞,這下鬨的你在所有親戚麵前丟臉!
腳踏兩船是吧,白桐塵,給你踹翻小船,淹死你!
課間休息,舒染染已經下載好了電子離婚協議。
放學後,她在走廊碰到張滬遙,打招呼他不理。
當然因為瞞婚。
關門弟子年紀輕輕不搞學問,跑到男人被窩搞黃。
正經人誰不氣?
這段婚姻處處是錯。她像個罪犯,低著頭走。
張滬遙拿教材拍了下廊柱,啪的一聲:
“長本事了?還隱婚?”
舒染染頓住步子,拉著書包帶,不抬頭:
“要不我給您磕一個?這裡麵有隱情······我不會耽誤學習。”
張滬遙從教材裡抖出一張照片,帶著三分玩笑、七分譏諷:
“小夥子長得不賴,人品怎麼樣?聽說是個大善人?”
斜瞄過去,照片背景紅彤彤的。
是那天白桐塵捐圖書館的活動照,校網新聞欄就能下載打印。
舒染染難以啟齒讓她瞞天過海的男人是個糠了心的大蘿卜。
看走眼,自認倒黴,她無法抱怨給任何人聽。
於是閉緊狗嘴,不亂吐象牙。
張滬遙哼了一聲,把照片夾回教材:
“結就結了,反正都關門弟子了,學術上一事無成就當為師踩了天坑,認栽唄。”
人家信你,才收你為徒。讓收你的人覺得被坑了,這比扇舒染染一巴掌還難受。
她攔住張滬遙,發誓:
“我肯定處理好私事,不耽誤學業。我是真心想跟您學好。”
學生發誓不如狗叫,張滬遙不信:
“學好用我教?我教中文。”
“真的!騎唱本看驢——走著瞧,我絕對重振師門。”
一急,嘴瓢了,自罵自是驢。
跑出學校,舒染染回家擦屁股,清理門戶。
手忙腳亂清理把自己東西打包到行李箱,去翻結婚證,準備變成離婚證。
櫥櫃、枕頭下、各間屋子全找了,就是找不到。
舒染染急得大喘氣,一轉頭,白桐塵堵在臥室門口。
他靜靜望著她,不知已看了多久她的氣急敗壞。
這麼有閒情逸致,早上看她吃醋也暗自得意吧?
舒染染恨恨垂下眼皮,走向門口。
白桐塵伸腳一踢,她的行李箱滑進臥室。
舒染染抱住行李箱,又要奪門。白桐塵伸胳膊撐在門口,死死的。
沉默掙紮後,他偏低頭,微含笑腔:
“離家出走?”
舒染染懶得和一個牆外摘杏牆內還要開花的狗東歇廢話,梗著脖子:
“誰攔我誰是狗。”
白桐塵輕飄且微沉的聲音:
“汪、汪。”
男人是不要臉的時候真不要臉!
中文碩都發明不出形容這種不要臉平方的詞彙。
他兩隻胳膊都撐在門框,衣角懸著,渣男有種說不出的倜儻。
“媳婦兒,你要去哪兒?”
舒染染攥緊行李箱,冷腔冷凋:
“去沒有渣滓的地方。”
白桐塵大言不慚:
“我在的地方就是。”
可笑,舒染染冷冷看向窗外,不接話。
她握著行李箱的手背起筋,血脈在薄薄的皮下憤怒。
白桐塵被舒染染的決絕震動,搭在門框上的胳膊垂下來,他上前撫她的肩頭,落字低輕:
“坐下來聽我說。”
誰知道她早上離開家門後,他有沒有摟過那個風韻。
舒染染躲開他的爪子。
白桐塵的雙手懸在半空,不知道收回還是應該再進一步,怕把她惹炸。
“我隻剩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必須給你解釋清楚早上的事情。然後我再趕飛機。”
他要去哪兒?跟那個凹凸嫚一起嗎?
舒染染的心往下沉,卻依舊嘴硬:
“不想聽。”
白桐塵的電話不停響,摁斷還打,最後接起來。
許路飛提醒他去機場。
他焦躁地掛了電話,一張嘴要解釋,就被舒染染打斷,她不想再聽半個字。
渣男總會花言巧語,不然不至於一步步被誘導到訂了婚。
電話又催,白桐塵不得不搶下舒染染的行李箱做倉促的安頓。
為糊弄他快點滾,舒染染靈光一閃,騙他拉勾:
“等你回來,我耐心聽你解釋。”
“真的嗎?我聽你的,信你。”
白桐塵小心翼翼珍惜她的鬆口,將信將疑伸出小指,拉勾。
他在忐忑不安中急匆匆出門,一步三回頭:
“你可是答應我了,等我回來。”
舒染染一臉真摯:
“嗯嗯嗯。”
——哄狗。
兩天後的半夜,白桐塵直搗舒染染窩藏的酒店。
他揚手,撒了一堆蓋章的文件,伸食指點痛了她的肩頭,傷心欲絕加暴怒:
“你拉的勾是騙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