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塵在客廳想想就笑,自欺欺人的小家夥。
因為翟心淩的突然插播,舒染染覺得禮金分白桐塵一半不甘心了,她又跑下樓,把書房裡的禮金全黑了。
雖然來隨禮的幾乎都是他的關係。那怎麼了,他說的替他保管,等大家都死了,去“地下錢莊”再找她兌紙錢去吧!
有了這筆錢,舒染染立刻窮漢乍富,吃香喝辣都不心疼了。
晚飯叫了一堆外賣,水果不是有機的都不點。
白桐塵在客廳休息,忽然聽見門鈴響,出去接了一堆外賣,幫忙送上三樓,跟快遞□□似的——實現最後一公裡。
送完外賣,白桐塵不走,也要吃,餓一天了。
舒染染就這點好,生氣歸生氣,在食物上很大方,隻顧吃自己的,不管另一雙分食的爪子。
結婚累了一整天,舒染染吃飽喝足後懶得再作對,新婚之夜平安無事。
誰知道,第二天醒來比婚禮還要忙累,得回門。
上次在老家造成的傷害還沒撫平,又要回去,舒染染一臉的不高興。
白桐塵提醒隨時可能尥蹶子的舒染染:
“你的50萬還沒到手呢。”
她想想也是,前麵的“詐騙”流程都走完了,就差臨門一腳了,加上貪汙的他的禮金,哪裡的首付付不上?
大房子指日可待!
那就ojbk吧。
桐城到鯨雲沒有航班,且高鐵停站頻繁,還不如開車效率高。
又是白桐塵開車,幾個小時一直開。
他肯定累。
但!
舒染染隻心疼他一秒。
可路程漫長,她心疼了一秒又一秒,覺得自己已經變得不瀟灑了。
——想當初,她本科舍友的男友劈腿,後來跌斷了腿,她陪著舍友到男生宿舍樓下拉橫幅、放鞭炮,嗚嗚啦啦吹嗩呐。
對狗男人決不心慈手軟,那才叫瀟灑!
對待一個和前女友藕斷絲連的,就把他當個司機好了。
決不說“我來替你開開,你稍微歇歇吧”,舒染染狠下心,彆過頭,隻看窗外。
元旦的鯨雲天氣不好,海濱城市不出太陽的時候,天空是曠蕩的灰沉沉。
程玉霞卻穿得紅彤彤的,喜氣洋洋。
平日去學校都穿素的,做了丈母娘,有了花哨的機會,連著穿了幾天不重樣的豔衣。
簡直可以單獨為她寫個狗血文“70年代老樹開新花後我俏辣美豔給二驢當娘又給大款男模當丈母娘”。
下了車,舒染染對“相親相礙一家人”愛答不理。
親戚們知道她秉性——“00後麻辣俏媳不好惹”,熱情招待白桐塵。
他可是全族裡攀上的最高枝,巴結他,是最低的結交成本。
舒邦耀抖著二驢的驢蹄招惹姐姐,見縫插針地培養女兒喜歡弟弟。
舒染染拉拉個後娘臉,閃到一邊。
驢子或許還記得說唱詩人的罵人名曲,淌出長長涎水,張著胳膊撲到姐姐身上。
嫌惡心,舒染染掏出嘴裡嚼剩的口香糖,粘在二驢腦門。
舒邦耀抱著驢趕緊躲到一邊,瞪了女兒一眼。
父母態度偏袒,舒染染心中很不舒服。
白桐塵及時牽住她的手,朝她眨眼暗示:
為了50萬,演真一點。
手一旦握在一起,體溫神奇融化了前嫌。
尤其在麵和心不和的親戚們麵前,他的溫暖與支持格外重要。
舒染染由他牽著,聽他沉穩的與親戚們打招呼。
場麵甚是歡喜,和諧。
她暗歎,他可真有點萬人迷的氣質。
進包間落座後,新人要給親戚敬茶,舒染染坐著不動,隻好由白桐塵一人擔當。
彆人笑嗬嗬不得罪舒染染,隻有舅媽於慶華嘴欠:
“你大結婚的穿黑,怎麼不穿件喜慶的?還沒你媽穿得鮮亮呢。說句不好聽的,你媽比你更像個新娘子。”
“那你負責給程玉霞找個新男人嫁出去,我賺筆彩禮。”
於慶華趁機教訓舒染染,說話沒大小。
彆白挨了詆毀,舒染染便表現得沒有大小,抓過茶壺對嘴喝:
“這麼多好話你不說,專撿不好聽的說,你不懂事兒你找事,你被噎活該!碰上不好脾氣的,還要打你的嘴。”
於慶華跳起來,叉腰尖聲回擊。
親戚們把她們拉開,於慶華還在碎碎念50萬的嫁妝也是喂了白眼狼,不如留給兒子,起碼帶不到彆人家。
錢在程玉霞手裡於慶華就能多刮點,她這是怕舒染染帶走了,撈不著刮錢了。
包間門開著,白桐塵在走廊聽見舒染染的吵嚷聲,拐進來,於慶華立刻笑臉相迎:
“小白,好福氣,白得我們一個大閨女,還賺走50萬。”
白桐塵撇嘴笑,敬了於慶華一杯茶:
“能和染染結婚,當然是我的福氣,所以婚紗也要12萬,今後更要當個寶。”
在他眼裡,給媳婦兒買件禮服12萬,50萬算很大的數字?
沒想到新女婿年輕卻說話很有分量,於慶華被嗆住了。
舒染染不知道那件婚紗會這麼貴,已被她糟蹋的很不像樣了。
心中不由惋惜。
這麼一比,也許借給翟心淩的10萬也真的不算什麼。
她高抬貴眼,看一眼白桐塵。
白桐塵敬完於慶華,摸了下舒染染的後腦勺,很輕的一句,卻讓包間裡的人都聽到:
“我去敬其他親戚,有什麼事讓他們找我。好不容易回趟娘家,你隻要顧著自己開心就好。”
和於慶華一條戰線的親戚們訕訕笑:
小子不好惹。
白桐塵出去了,於慶華對親戚撇了撇嘴,嘀咕:
“什麼婚紗能12萬一件?我兒結婚時候租的還是好的,才不到600一天。”
親戚怕得罪高嫁到白家的舒染染,好話圓儘:
“各人各命,染染打小看著就有福氣。擱在古代,那是進宮當娘娘的命。”
一群土鱉!馬屁也拍不到正地方,舒染染嫌煩,出去透氣,站在走廊窗邊。
包間裡,於慶華冷臉冷嘴:
“12萬,買什麼吃不香?都能買輛車了。就穿一天的衣服,死了又帶不走。”
白桐塵正端著酒杯出了包間,看到舒染染站在走廊就笑著過來找她,卻聽見了新婚背後的詛咒。
他少見的臉色陰沉,捏著酒杯的手指用力到失去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