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車廂落鎖後,白桐塵故意把視線轉向窗外,等舒染染主動。
以往總是他主動,她的主動很是生疏,心口像是被橡皮筋勒住,有隨時崩斷的緊張感,歪著身子,動作緩慢到一幀、一幀湊近他的臉頰。
白桐塵忽地一轉頭,臉頰正好蹭在舒染染的唇上。
一切完成的不經意,他裝作被強吻,學著她平時不自知的嬌憨萌:
“壞人,好主動!”
?
不是你自己湊上來的嗎?
舒染染二哈懵逼表情。
白桐塵轉過身,深吻在她的唇上,解了她的安全帶,拉她在自己懷裡揉,手指靈活地勾開了罩衫上的絲帶。
他撫著她白嫩光潔的肩頭,太沉浸,發出低微的嘶吟。
耳朵受不了,舒染染瞬間覺得世界轟塌,除了他,誰也不存在了。
她閉緊眼睛,與他一起降落,降落······
兩人像兩粒種子,掉在春天晨光的罅縫,隻想瞬間生根發芽,趕緊肆虐的和對方盤根錯節,直至天荒地老。
······
然後,就被偷拍了車內激吻全程。
還不止一個人拍了,所以,有好幾個角度。
從視頻裡看自己,成為客觀的第三視覺,舒染染這才覺得當時很“不雅”。
她對著白桐塵怎麼能猛啃亂咬?爪子還主動撕揉他的襯衫,攀他脖子?
跟饑渴的僵屍似的。
偷拍視頻碼打得粗糙,尤其白桐塵的順子車牌很招搖,女主角美貌生猛,太好辨認了。
上課前,進教室的男同學都轉頭望了望舒染染,猥瑣偷笑。
舒染染抱著膀子嚼口香糖,一臉的“關你屁事”。
對付好事的人,她喜歡給個自討沒趣。
上課成為要再次失去店鋪的短暫逃避與迂回。
下了課,一到店裡,那種事業上的麻煩感和挫折感又撲麵而來。
因為生意越好,變動意味著損失越大。
不止金錢上,還有情感損耗上。
店員小雙,從小店剛成立就在,到遷址擴容後,她已經從職場菜鳥曆練成大姑娘了。
小雙雖是本地人,可隻有一個領低保的奶奶能依靠,好不容易養到成人能掙錢了,吃虧沒學曆,工作環境稍好的單位都不接收,隻好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打散工。
她本毫無人生規劃,隻求掙份錢,和奶奶菜裡多點肉,不用再讓來讓去,最後菜葉吃完了,那幾片薄如蟬翼的肉片還在碗底。
衣服也不要再撿小區衣物閒置箱裡的。
小雙從沒有過自己的玩具,應聘到舒染染的玩具店,像掉進童話世界,她覺得像是圓夢小時候的幻想。
舒染染經常上課不在,也很信任小雙,給了小雙極大的自由。
在地下檔口開店的時候,小雙就有調動“玩具大軍”的支配權,擺放、折扣活動等等,她都可以和小老板舒染染商量。
小雙在職的每一天,從未遲到過,店鋪從來井井有條。
在這個水泥鋼筋森林裡,構築五彩斑斕的夢幻天地。
二次遷址換了大店,小雙對店有自己的新打扮——
把來貨紙箱攢著賣錢,買香氛蠟燭和小音箱。
每次推門進店,總是撲麵而來一陣香氣和節奏適合購物的音樂。
她一上班就戴上玩具頭箍,冬天是新款毛絨耳囊,真人模特帶貨。
哪怕售價隻有10元3個的鑰匙扣,她也開開心心、不厭其煩介紹。
周圍中小學的學生都成了她的老顧客。
小雙是玩具店的活招牌,玩具店是她的家和避風港。
細數下來,舒染染和小雙已經相互扶持4年了,忙的時候共用一口小奶鍋煮泡麵,替班吃飯。
共患難後,小雙是親妹妹一樣的存在。
所以,“拆遷就歇業”的氣話,必須隻能舒染染心裡和嘴邊打個轉,然後當個屁放了。
該想辦法還是要乾下去,得給小雙一個指靠。
可主意不是一下就來的。
心裡存著事兒,舒染染著急上火,不知碰了什麼,在店裡盤賬時就渾身癢,到了家已是滿身紅癍。
舒染染走時就看著精神不振,小雙打給她,問安全到家了嗎。
開始發燒,舒染染暈暈乎乎,心情低迷,胡言亂語:
“雙,我長大塊紅斑了,很突然。要是絕症,你就把店裡能賣的賣了,錢自己留著吃了喝了。”
小雙這個實心眼兒的,打給白桐塵:
“白哥,姐姐紅斑狼瘡了。”
白桐塵在家時騷話連篇,出了門連軸轉得整天不會笑。
本來一個空調公司就忙得夠嗆,還要拓展酒水業務。
一個人劈成兩半用,他正批鬥業務員呢,一聽到小雙下達的“病危通知”,解散了與會人員,心焦地匆匆回家,帶舒染染去醫院。
診斷結果:急性蕁麻疹。請保持心情健康、舒暢。
遵醫囑,白桐塵幫舒染染擦藥,連後背也要塗。
她扭扭捏捏不肯脫上衣。
這個時候想啥呢!
白桐塵捏著藥膏管皺眉,嘖聲:
“我不看前麵。”
“······”
也是哈,他風塵仆仆、一臉疲倦的樣子,顧不上想這想那的。
舒染染轉身卷起上衣,想轉頭交代白桐塵:
你可彆一會兒起了性,我現在可渾身跟蟾蜍似的,彆毀了我對美好的向往······
她還沒張口,白桐塵一把撩起她後背的衣服,直擼到脖子。
袖子卡住了她胳膊,她像舉著鉗子的螃蟹,夾著腦袋瓜子。
忽然,舒染染後背一涼,白桐塵擠了大坨的藥膏在上麵,指腹輕柔打著圈。
一種找不到方向的戰栗,像地震一樣,她眩暈酥麻,身子不由自主悄悄向前。
“哎,要跑哪兒去?”
白桐塵不解,伸手往回拉她。
她的身子彎著,胸壓到了腰線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