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 “先睡吧,你很乾淨。”……(2 / 2)

是蒲從舟在璃月的家沒錯。

蒲從舟摸了摸自己之前不斷噴水的頭,瞧著四周這與睡前並無二致的景象……哦,就是外頭。

蒲從舟把頭伸出窗外瞧了一眼,居然是第二天清早了。

“……應該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夢吧,真奇怪。”蒲從舟自言自語地說,赤著腳從床上跳了下去,翻箱倒櫃地找衣服。

簡單穿上一件鵝黃色的春衣,蒲從舟就推開門,驅使風元素力,往和裕茶館飛去。

昨天鐘離來的時候,建議蒲從舟去和裕茶館與甘雨等仙人小聚。這個時間點已日上三竿,怎麼著他們也該到了。

果不其然,蒲從舟剛到和裕茶館,老板娘就領著她進了一個包廂。

包廂內紗幔浮動,陽光從雕花窗欞間漏進,襯著嫋嫋的茶香氤氳。

甘雨和魈見蒲從舟來了,雙雙看了過來。

“早上好呀,甘雨前輩,魈前輩!”蒲從舟原以為鐘離說的“小聚”,仙人沒有十個也有五個,不料隻有魈和甘雨兩人。不過蒲從舟很快反應了過來,笑著對兩位仙人前輩禮貌地打招呼。

甘雨禮貌親切地回了一句“你好”,魈則停了下,說:“……啊,現在中午了。”

蒲從舟:……

啊,這位說大實話的三眼五顯仙人!

“哈哈哈,睡晚了,睡晚了。”蒲從舟哈哈笑著,在兩位仙人身側坐下,撚起一塊茶點塞嘴裡“來吧,要聊點什麼?”

甘雨和魈交換了一個眼神。

“嗯……”甘雨猶豫了一下,眼神飄忽地說,“舟舟,你知道的,我在月海亭從事秘書工作。嗯,我主要負責璃月的文件處理,還、還挺有趣的。”

蒲從舟抽了抽嘴角。

然後甘雨尷尬地止住話頭,想了半天也憋不出下邊的話,求助地看向魈。

魈微微睜大了眼,停了停,才說:“……我,鎮守璃月,去除災厄,很有意義。”

然後也沒下文了。

兩位仙人直愣愣地看著蒲從舟。

蒲從舟瞅著他們倆眉來眼去的樣子,揚了揚眉,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麵,說:“我知道了, 是帝君要你們來的吧?覺得我太閒,活力沒處釋放,來讓你們來給我推銷工作?”

“其實也沒有啦。”甘雨不好意思地說,“帝君隻是讓我們同你說說工作的樂趣,你若喜歡,可以和我一起去月海亭,或者與魈一同驅除邪祟。若你都不滿意,我師父也來了,她很樂意照顧你……”

“留雲借風?”蒲從舟冷哼一聲,“得了吧,我才不要和她喝露水吃清心,整天背著個石頭上下跑!”

“舟舟,你彆這樣說……”甘雨有些急了,輕聲說,“師父她很喜歡你的,隻是……哎。”

“什麼叫本仙很喜歡舟舟?”一行人左側的山水屏風後傳來了留雲借風真君的聲音,藍白色的大鳥踏步繞過屏風上前,歪了歪鳥頭,瞧著蒲從舟,冷笑說,“虧得本仙還想著你每日背著石頭下山,就不必背上來,減你一趟路的。沒想到,你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跑一趟和跑兩趟有區彆嗎?”蒲從舟氣笑了。

“哼,你不領情也罷,本仙走就是。”說罷拍拍翅膀,直接從窗戶飛了過去。

“哎留雲——”蒲從舟趴窗前,看著這鳥一瞬間飛沒影了,有些懊惱地敲了敲窗台,“怎麼就跑了。”

蒲從舟停了下,歎了口氣,說:“帝君,你主持了這出戲,沒道理人不在現場吧?帝君?鐘離?”

“……肆意稱呼帝君名諱,是為不敬。”魈皺眉說。

“得了吧,這名字算什麼帝君的,他自己給自己取著玩的代號,有什麼敬不敬的。”蒲從舟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

“帝君確實不在。”甘雨為難地說,“他原本的確想來,但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嘖,他這個大忙人。”蒲從舟坐回位置上,揚了揚茶盞,“來,我們聊。隨便聊什麼都行。”

三位仙人難得一聚,在小茶館裡聊起日常,倒也其樂融融。

說到一半,蒲從舟忽然想起昨夜的夢,還有美露莘的事,順帶問甘雨:“你們當年作為異於常人的仙獸,是怎樣融入人類的呀?”

甘雨明顯怔愣了下,明顯沒想到蒲從舟會問這樣的問題,想了想,說:“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一直以來,人們都視我為祥瑞之獸,都很歡迎我。”

“祥瑞麼……”蒲從舟若有所思,“看來要改變人們對美露莘的印象。”

“什麼?”甘雨沒有聽清。

“沒什麼。”蒲從舟笑了下,把這問題帶了過去。

趕走了留雲借風真君,拒絕了甘雨和魈的工作邀請,蒲從舟直接回自家睡大覺。

接連幾天,蒲從舟都沒能繼續夢到那個有著一條異界水龍的夢境,但不知怎的,蒲從舟總是忍不住想起夢境中的內容。

無法融入人類社會的美露莘。

肆意妄為的貴族。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處理?

蒲從舟對再把夢做下去沒什麼期望,但這個問題像把鉤子一樣鉤著她,讓蒲從舟不由自主去想尋找問題的答案。

這或許就是鐘離說的,“入世”的感覺?有點渴望解決一個問題的興奮……

於是蒲從舟連著幾天都呆在璃月藏書閣。

璃月藏書豐富,厚實的典籍從地板堆至穹頂,無數的木梯密匝匝擺放在書架前。

蒲從舟從前很喜歡藏書閣淡淡的書卷味,經常一看就是一上午,但她是頭一回帶著問題來到這裡。

搜尋了很多有關貴族和種族融合的資料,蒲從舟還是一頭霧水,又被書中密密麻麻的數據鬨得暈頭轉向,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一日,蒲從舟趴在書上抬起頭,恰好看見龍鱗下擺一晃而過。

“帝君?”

鐘離背對著蒲從舟,立在書架前。清澈的陽光勾勒出他清勁的身形,在古籍揚起的灰中有種朦朧而古樸的風範。

鐘離回頭,溫和地注視著蒲從舟,說:“聽甘雨說,你想見我?”

“還不是你先搞我。”蒲從舟撇了撇嘴,雙手抱在胸前,說,“為什麼給我找事乾啊,我這樣閒著不好嗎?”

“我並未強迫你。”鐘離從書架上取下一卷書,緩步走到蒲從舟身邊坐下,笑著說,“隻是給你些機會,讓你出來看看罷了。你若喜歡,跟著甘雨來月海亭幾日,隨魈守護璃月幾日,或到留雲處玩耍幾日。若不喜歡,那便不去。”

“好哦,爹地最寵我啦。”蒲從舟笑著拉過鐘離的手,晃了晃。

鐘離咳了一聲,無奈說:“之前說過,不用這樣叫我。”

“可我覺得爹地你很喜歡呀。”蒲從舟眨了眨眼,嘟囔說,“爹地對我這麼好,我都懷疑我不是巴巴托斯撿來的蒲公英花靈,是爹地親生的崽崽了。”

鐘離不由莞爾,也沒多在意,看向蒲從舟看的書,伸手翻了兩下:“《璃月仙獸圖誌》,《七星更迭史》……你最近,似乎對璃月之治和仙人比較感興趣?”

提起這個,蒲從舟神情一振。

蒲從舟之前一直想著異國的美露莘融入和貴族勢力問題……這不,能提供標準答案的人來了?

蒲從舟微微前傾,對鐘離說:“帝君,你說啊,如果現在有個異族想融進我們璃月,那該怎麼辦呀?”

鐘離微微一怔,思索一會,笑道:“你又想著帶些什麼回來?”

“問問而已。”蒲從舟聳聳肩。

“還是長不大。”鐘離輕歎一聲,站起身,穿過璃月的古籍,指尖輕柔地撫過書脊的塵埃,輕聲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古時人們能接納仙人,是因他們為璃月做過不可磨滅的貢獻。沒有他們,就沒有璃月的今日。”

“啊,我明白了。”蒲從舟使勁點點頭,開心地說,“所以隻要讓人們覺得異族有用就行。”

“不止。”鐘離坐回蒲從舟身側,耐心地說,“還需威望。”

“好哦,謝謝爹地!”蒲從舟瞬間頓悟,了然道。

鐘離看著蒲從舟興奮的模樣,眉眼柔和了幾分,任由她靠在自己肩頭看書,午後陽光溫暖。

忽然,鐘離想起蒲從舟頭頂冒水的事,沉吟片刻,問:“前些時日,你不慎被水史萊姆所傷,這幾日可還有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