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舜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開口

“我要回去了。”說罷，特地把卡揣在了兜裡。

“.....下次再打。”喬煜扔給他一副打火機，“打輸了給我點煙。”

林一舜一瞧，呦，一看就是高級貨，搞得和點人似的。他學著喬煜的樣子不說好也不說不好，抹了把臉上的汗，避開喬煜就下台了。

喬煜主動退到一旁，那雙淡色的瞳孔牢牢地盯在他的身上。

林一舜自然注意到他的目光，感覺身上的不適更重了，加快腳步往出口走去。

他剛到門口就看見一輛熟悉的銀色蘭博基尼停在門口——白井天。

他不打算走過去裝模作樣的寒暄一番，事兒多，正準備換個道兒呢，對方就把車窗搖了下來。他不知道剛從哪個逍遙地回來，米色衣領上還有一個大大的口紅印子，臉色卻是差的出奇。白井天單獨對著林一舜的時候，向來是樂嗬著個臉，再不濟也不至於這副模樣。

這下林一舜不打個招呼都說不過去了，生硬地換了個方向走到車前。

白井天不知怎麼的，嗓子有點啞，看到林一舜過來，張口問道，

“不是讓你今天彆來了嗎？缺錢？”

那聲音裡一點都沒有之前和林一舜演出來的兄友弟恭的勁兒了。林一舜湊近了發現他的眼睛裡全是血絲，頗有些駭人。

“你碰毒了？”

“沒有。”白井天皺眉，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

林一舜敏銳地感覺到他的語氣，默不作聲地退後了兩步。白井天煩躁地嘖了一聲，又接著說道，

“我送你回去。”

林一舜瞅著他的模樣，又退後兩步，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這句話說完，林一舜就回頭了——白井天現在的狀態很不正常，至少林一舜現在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係。他的影子在路燈的照射下被逐漸拉長。

車內的白井天臉色有點陰沉，他重重地錘了方向盤一下，

“他媽的。”

——路上。

林一舜一個人走在路上，風稍一吹，就感覺身上發涼。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拿起手機叫了輛車。

司機師瞥了好幾眼他的情況，一句話都沒問，給他直接送到了小區門口，完了竟然一分錢都沒收。

林一舜無語的扯扯了嘴角，自己這會兒的形象有那麼像乞丐嗎。

爬上今天顯得格外漫長的樓梯，終於到了家門口，他摸了摸口袋，發現沒帶鑰匙，因此倚在門口扣了扣門。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噠噠噠”的拖鞋聲。許雪妍應該在貓眼處看了一下，才放心地給林一舜開了門。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林一舜，目光裡還帶著幾分討好。

林一舜突然有點犯惡心，口袋裡那把卡都突然硌手起來。他抽出卡動作粗暴地甩給許雪妍，

“拿去還錢。”

許雪妍神色一鬆，臉上的笑還沒完全顯露出來就聽見林一舜又補充道，

“醜話說在前頭，”林一舜邊說邊往房間走，

“下次有這種事兒，你自己去找林滄海解決。”停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

“我不會再管你第二次了。”

林一舜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又冰又沉，許雪妍自然感受到他不是說說而已。

“肯定不會有下次了。”許雪妍豎起手指做擔保狀。

林一舜嗤笑了一聲，不是很相信她的鬼話。臥室門被他“啪”的關上。

回到臥室，林一舜脫下臟汙的衣服，簡單的處理了下傷口。他做這些事情已經相當熟練，實在是再多不過了。傷口儘量不碰水，儘管林一舜很討厭不洗澡的感覺，但為了明天傷勢不會加重隻好用溫水擦了擦身體。他換了件睡衣，終於在疲憊之下躺倒在了床上。

房間裡隻留下一件發著橘色暖光的小台燈，林一舜靠在床頭出神。白日裡的片段走馬燈似的在他腦海裡跑過，最後停留在白井天的臉上。

今天的白井天很奇怪。

好像換了一個人。

林一舜摩挲著手機，打開編輯了條短信。

“你今天怎麼了？”

點擊發送鍵後，林一舜合上眼。——他是有點困了。

但是手機沒有被習慣性的調到靜音，說實在的，他對白井天回的消息很在意，或者說，他對白井天的狀態很在意。

他摸索著把手機丟到枕邊，直到睡意徹底蠱惑了他，林一舜也沒等到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