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合流(1 / 2)

裡德爾當天在我家的客臥睡下。隻是我躺在自己的房間,卻一點也睡不著了。夜晚的天空中偶有一絲飄過的雲,星月明亮,反映著一地白雪,莫名淒美。

我一想到此刻他仍舊躺在床上,或許和我注視著同樣的一輪月亮,卻孤孤單單的,瞬間感到一陣鼻酸。除了我以外,好像一直以來他都在虛與委蛇。最終還是沒忍住,抓著枕頭去找他。反正他是我男朋友——睡在一起不是早晚的事嘛。

我站在門口,還沒想好該用什麼理由敲門,房門就被裡的我從裡麵打開了。

“進來吧。”他歎口氣,“老早就聽到你的腳步聲了,重的跟巨怪似的。”

我真的,真的很想踹他一腳。但想想他可怕的武力值,還是放下了蠢蠢欲動的腿。

“我睡不著。”我裝模作樣的揉揉眼睛,試圖擠出一點可憐的淚來。但裡德爾不為所動,隻是靠在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那幅看透一切的樣子讓我瞬間一點裝可憐的心都沒有了。

我哼了一聲,擠開他走進去。

裡德爾的房間裡很冷,他看起來也絲毫沒有給自己施個保暖咒的意思。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一邊麻溜的披好毛毯,一邊快速給自己和他身上都扔了一打保暖咒。

“快點啊,過來坐!”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過熾熱,他慢吞吞的挪過來,其極不自然的在我熱切的注視下和我擠成一團。

“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比你自己一個人暖和多了!”

“我更相信這是保暖咒的作用。”

他明明在笑,卻損的我毫不留情。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彆廢話,你到底來不來?”

他聳聳肩:“隨你。”

一具帶著涼氣的身體躺到我旁邊,我不由得抖了一下,隨後像隻八爪魚一樣纏緊了他。

裡德爾又歎了口氣:“抱得這麼緊,不嫌冷嗎?”

我說不出什麼煽情的話,隻能更加用力的抱緊他。他看上去並沒有受到白天那些事的影響,平淡依舊。我歎口氣,差點就忘記了裡德爾是多麼無所不能的少年。

他不在乎這些,我知道。隻有我擔心他是不是失落難過、是不是被話語刺傷。

一直以來隻有我。

我說:“喂,你想不想聽我唱歌?”

“唱什麼?”他翻了個身,任由我纏他纏的更緊,“伱那首老掉牙的《空中飛人》?”

……瞧這話說的,不然還能是什麼。

他笑了起來,看上去有些驟然放鬆後的倦怠。揉揉我的眼尾,他慢吞吞的說:“等以後有機會,帶你去看麻瓜電影。”

“那我們說好了。”

良久,我沒等到回答,抬頭去看時,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我不記得他有多少年沒在我睡著之前合眼——但總歸是很多年。忽然就有種想流淚的衝動,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完全信任我了?

那是我還不知道,往後這難能可貴的信任,有一天會被我親手丟掉。

*

醒來的時候早已經天光大亮。我四下環顧,發現躺回在自己的床上,而裡德爾早就不知所蹤。心中莫名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但被我很快忽視。

早晨通常是用來拆禮物的時間,我房間的角落裡也早就堆上了一座小山。但我對那些花花綠綠的禮物一點都不感興趣,隻想看到沃爾布加和裡德爾的禮物。

沃爾布加送了我一副很漂亮香檳色絲綢手套,大概是因為那天的舞會給她留下的印象實在太不可磨滅;但我翻了半天,並沒有在這一堆禮物中看到任何有關於裡德爾的痕跡。

我怒氣衝衝的走下樓,準備好好質問他一番。但環顧一周都不見他的身影,隻有遲來的德克斯特翹著腿坐在沙發上。

看見他我自然沒好氣:“裡德爾呢?”

“誰知道。”他聳聳肩,“那家夥一早就出門了。”

“你怎麼不攔他一下!”我氣急敗壞。

“哦……他說要給你準備東西,我就放他走了。”他笑著,讓我一口鬱氣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裡德爾一直到將近中午才回來,他不由分說牽起我的手,說:“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

我原本還在生氣的,但看著他興致衝衝的表情,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帶我看什麼?”我問,“我那遲來的聖誕禮物?”

他神秘的查查眼睛說:“不止哦。”

*

再一次走入麻瓜的街道,恍若隔世。周圍比三年前更加破敗了,我們走了很久,最終在一家電影院停下。

“抱歉。我找了很久,隻有這一家影院還開著。”

那年是一九四二,彆說開著的影院,街上連活著的人大概都很少。

我們一同走進去,我沒想到裡德爾竟然真的實現了他說過的話,帶我來看電影。影院沒什麼人,就連可以選的片子都很少,除了一部打打殺殺的冒險片以外,就隻剩下了兩年前上映的《魂斷藍橋》。

費雯·麗美得不可方物,當她飾演的芭蕾舞女郎死去時,我哭的傷心欲絕,而裡德爾隻是一邊揉著我的頭發,一邊不屑的輕哼一聲:“爛俗的麻瓜電影而已。”

我說:“那是因為你不懂藝術。愛而不得永遠是最令人難捱的。”

“我想要什麼,就緊緊抓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