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 陳昭(1 / 2)

長壽令 午間明月 5344 字 1個月前

屋內有些昏暗,窗戶緊閉著,僅有三分陽光透過窗紙照射進來,現在這一扇門打開來才讓視野明亮些。

司月站在屋內,不由得半眯眼睛仔細打量著屋內陳設,然而不待她細看,裡間的門也打了開來,叫她嚇了一跳。

似是有意在指引她往裡走。

司月還有些猶豫,正邁開步子時不知是什麼拌了她一下,重心不穩,一個趔趄就往前倒去,落地時又不覺得疼痛,司月伸手一模,正是厚厚的絨毛毯護住了她。

司月翻了個身,就感覺到有個硬物抵在她腰間,磕得她有些吃痛,司月揉了揉發痛的地方,隨後又摸到一個棱角分明的東西,她翻身去看 借著微弱的光大致也辨清那是一個木箱子。她縮回手時撚了撚手指,灰塵真不是一般的厚,於是她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

屋外的小狗不停地叫著 也行是餓了,也許又是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靈獸給挑釁了。

司月靜坐了一會兒,正要起身離開時她的視野突然亮了起來,伴隨著的是四方門窗依次打開的聲音。

因這光亮過於突然,司月下意識抬手遮掩,以至未能第一眼就見到站在門口的那個人。但透過縫隙,司月見到落在地上的影子。

出事了!

隻見映在地上的影子動了動,隨後聽那人詫異的聲音傳來——

“姑娘你這是……”

轉而,聲音又低沉下來:“偷東西來了?!”

完蛋!誤會!

司月慢慢放下手,不自然地輕咳一聲,淡淡道:“這是誤會。”

“誤會……你說的誤會,可是這把被砸開的鎖?”

司月傻眼: “啊?”

那人扔過來一個東西落到司月身旁,司月定睛一看,隻見那銅鎖被砸得稀爛,孔洞中還摻著雨後濕潤的泥土,看起來真像是方才被某個人用武力砸開然後扔進泥裡去的。

可這又不是她弄壞的。

司月一攤手:“我不知道,也許我來之前就有人在了?”

那人靜默許久,未曾料到司月會這樣回答,但還是默默收回外頭灶上的靈力,問道:“有人?”

“不然呢?”

“嘖……證據呢?”

“這兒的小灶正生著火燒飯呢,你也不曾見著過?”

“哼……”那人會心一笑,終於等到司月說出這句話,於是偏了偏身子,右手向外一攤,問道,“哦——那可否請你指明一下,何來的炊煙與何來的‘正生著火’呢?”

司月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半敞的小門後隻落了一座餘灰已涼的小灶,不剩半分熱氣。

她瞪大了眼。

下一瞬,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上升起,連同著她身後的木箱子一並飛到黑衣人麵前。到了近處,司月才瞧見那人的模樣:“斑白的頭發束起,單用一素冠一木簪作伴;一張素淨卻又略顯陳舊的麵具遮住這人的喜怒哀樂;幾根與麵具輪廓相契的墨繩穿過麵具上兩側的小孔,以流蘇墜尾收束。

他抬手,木箱越過司月飛到他麵前。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木箱上的手印上。

隨後,司月的手掌又不受控製地被迫張開,一眼瞧去儘是餘灰。接著,黑衣人打開箱子,正見裡麵空空如也。

司月隻聽那人深吸一口氣,又見他從物空間拿出一根黑色鐵棍來。司月隻當他這是誤解了她,但看眼前這情景,隻怕如何解釋也無用處,於是她奮力掙開束縛往後退幾步,手上早有一把短劍蓄勢待發。

“怎麼,還不想承認?”

司月嗤笑:“我既未曾做過,如何能承擔這莫須有的罪名?”

不待黑衣人開口,即有三四枚銀針“簌簌”飛來,幸而多年的經曆叫他已揮動鐵棍一一彈開。下一瞬,那柄本應該留在司月手中的短劍已與他擦臉而過,甚至擊落了他臉上的麵具,麵具上的絲帶結隨之解開順著長發滑落。

隨後隻聽麵具落地時發出的“鐺鐺”幾聲。

於是,司月看清了他的臉,儘管頭發蒼蒼又有些乾枯,但見他青澀的麵容便知此人是用靈力改變自己的外貌,又或許是偷了懶,僅僅改變了頭發,餘下不見有何修飾——但是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那一雙熟悉的眼睛。

是了,不會錯了。

貌不可辨人,但眼睛可以。

然而未待她臉上欣喜的神色流露,一柄長槍與她擦肩而過。

一時間,她大腦一片空白,隻有莫名的轟鳴聲糾纏不休,甚至愈演愈躁動。

怎麼會……

司月錯愕,片刻後眼中燃起怒火,她也不甘示弱地抽出憫離,腳下用力即飛身朝他衝去。

任誰也不能這般羞辱她!

就在司月手中的巨斧即將觸及他衣襟的一瞬間,周圍一切都仿佛被定格住了,甚至還包括門外不斷下落的玻璃花以及享受著美食的青鹿——當然,除了司月眼前這人。

隨後所見,正是他用指尖輕輕撥開尖銳的斧鋒,轉手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根長長的銀針來。

司月趕在他作勢要將長針紮向自己時掙開了束縛,巨斧瞬間變作軟劍刺向他,恨不能叫他骨肉見天一般。

對方似乎不以為然,甚至有些不屑地質問她:“怎麼,姑娘偷了東西又毀了我的貼身之物,眼下又要殺了我嗎?”

“開什麼玩笑?”司月也懶得解釋,陰陰暗笑,“既然你非得跟我過不去,那就索性讓我再送你一程!”

說著,司月又趁他不注意扔了三枚銀針出去,兩枚命中,一枚不慎釘在他身後的木柱上,伴隨著他悶哼聲響起,憫離已化作黑綾正要將他纏住。黑衣人正要閃身躲到一旁,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個身影,不待他看清楚眼前就一黑,再之則是左臉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司月顧不得其他,已將目標轉向屋內的某個倒黴的花盆上,隨即指使憫離拖住黑衣人。然而當她的指尖即將觸及到花盆時,黑衣人已悄然出現在她麵前,司月隻得被逼連連後退;司月收回憫離還欲反擊,卻不及黑衣人早已擒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叫她不得已鬆開手,憫離應聲落地;再之,司月見黑衣人攥拳揮出,而此時司月幾近背抵木牆,早已無路可退就在司月認命地閉上眼向後靠去的一刹那,拳風擦臉而過、湧入她的右耳中;繼而,本該撞在木牆上的她此刻卻感覺似有柔軟的衣料在她的脖頸間拂動,且此刻正有溫熱的手掌抵在木牆上、緊貼著她的頭。

司月薄唇微啟,喘著氣散了手上的靈力,地上的憫離迅速回到她的手腕上,所見僅是一隻普通的木鐲子。

她垂下頭,眼中氤氳著一層霧氣:若是彆人,或許早就三招落敗、逃之夭夭了;可眼前的不是彆人。

對至親至愛下手,她可做不到;早在看到他的容貌,看到他的眼睛時,所有的符、印忘得一乾二淨。

陳昭早鬆了手上力度,輕揉司月紅腫的手腕。才將她的手腕放下來,正欲去撩起散在她額前的碎發時,陳昭的動作卻又在聽到她的聲音時停下手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