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顆星星 差點記不起來的,全都忘了……(2 / 2)

戀戀不舍 蛋撻鯊 4766 字 24天前

她現在明顯處在爆炸邊緣,都顧不上自己吊帶都掉在了胳膊,外麵的罩衫拖拖拉拉,看上去不像個時髦歌手,更像是放學打了一架的女高中生。

酆理:“我喜歡她乾什麼。”

電梯停在十七層,出電梯的時候陳糯抓著酆理的衣角,“為什麼要注銷微信?”

酆理:“那你現在的微信是多少?”

那這個字像附帶的,陳糯不喜歡。

門鎖打開,陳糯直接把人推了進去,簡直是反客為主的教科書級示範。

酆理以前就是女高中生裡最大的尺寸,個子太高,但還沒到壯的地步,穿件背心在黃昏的教室和崔蔓吃零食都有隔壁班的女生路過多看兩眼。

無非是這怎麼練的,人家體育生,好帥啊,你沒看她扔標槍嗎?

陳糯好幾次撞見高一的新生特地來看這種熱鬨,她不擅長女生之間的聊天,卻沒想到有些尺度還挺大的。

同性之間也可以幻想到這個程度,陳糯還試著多看兩眼酆理。

但她倆實在太熟了,純粹是見麵的次數,住在一起,重組家庭的姐妹,上學放學,一起吃飯,走親訪友。

可能以前的李菟和酆理待在一起的時間都沒這麼長。

酆理暫時落腳的房子是精裝修,沒半點她以前房間該有的亂七八糟。

拖鞋也都正常,玄關空空蕩蕩,沒任何奇形怪狀的擺件,更看不到什麼頭盔和想要炫耀擺出來的聯名夾克。

酆理一句喂還沒說出來,陳糯幾乎是用以前被迫運動會的氣勢把她摁在地上,如果不是酆理身體不錯,可能就被她這麼一撞到底給撞暈了。

陳糯很想掐她,像很多年她們做一次像打架一樣。

可身下的人眼神陌生無比,從前甜言蜜語的混賬好像消失在時間的縫隙。

自動感應的玄關燈亮起又熄滅,室內的裝飾魚缸冒出幽藍的光,陳糯坐在酆理腰上,吊帶滑到肩上,胸前的布料像是下一秒要凋謝的花朵。

她的茫然太過清晰,前一秒的凶狠通通散去。陳糯抱住酆理,抱得很用力很用力,嗅著對方早就變了的衣服味道,去感受對方跳動的心臟。

陳糯:“你走之前說讓我隨便你弄,那回來呢?”

酆理癱在地上,地板冰冷,躺在她身上的人皮膚溫熱,罩衫垂在地上。酆理借著室內的微光瞥了一眼陳糯的脖子,上麵有蒲公英。

酆理脖子上的文身貼早就洗乾淨了,卻又像是長到了陳糯的身上,從吊帶的胸膛向上,纏住脖子。

她困在過去,酆理已經率先走向未來。

酆理忍住撫摸她的發頂的欲望,卷土重來的回憶之前隻是回憶,現在卻像是沉浸式劇場。

重現的夏日那天,開得太低的空調,卷起的被子,陳糯的埋怨和控製不住的反應。

當時我是什麼樣的心情?

酆理閉上眼,又睜開,好像是……很難過很難過。

是我太沒能力,是我……

陳糯嗅著酆理現在陌生的味道,身下的人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微微抬眼,一邊魚缸的燈光昏暗,酆理手臂遮住半張臉,下巴緊繃,像是在極力抵抗什麼。

陳糯:“你……”

還沒說完,酆理伸手把她一拽,隻是轉瞬的工夫,陳糯就被人單手抱起來了。

陳糯嚇了一跳,風乾的眼淚繃得她的臉上的妝都很難受,蹭在酆理黑色的襯衫內搭背心上特彆明顯。

這種突然的失重讓她下意識地抱住酆理的脖子,酆理還有空去開燈,即便搖晃,也仍然是熟悉的安穩。

陳糯還想問你是不是受過傷,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親吻比花灑落下的雨還密集,酆理問:“你還要檢查嗎?”

“家裡有沒有彆人。”

“唔……”

她以前也不這樣,江梅花還活著的時候兩個人總是小心翼翼,在外麵又是名義上的姐妹。

酆理從沒和同學介紹過陳糯,陳糯也沒有在偶然遇到的場合說這是我女朋友。

她們的故事仍然寫在揚草,等陳糯以邱蜜的名字成名,有人去采訪她駐唱過的亭台間酒吧。提到過去,對於酆理的形容不過是一個很酷的姐姐,叫什麼名字被打了碼,有人問後來呢?

後來不了了之。

陳糯抱著酆理大口地喘氣,她的舞台妝也向來不走濃烈風格。

她是看著像開水的一杯白酒,辛辣無比,回味無窮,隻是當年沉默上學的人群裡,大家隻覺得她不合群。陳糯可以一個人開著車兜風,不知道有人摩托車轟鳴來回,隻是為了看她一眼。

水下她眼影細小的亮片像是發光的星星碎屑,酆理手指拂過,“對不起。”

陳糯:“對不起什麼?”

她抱她抱得很緊很緊,這麼多年缺掉的日夜,都是她消化酆理離開養成的慣性依賴。

得到的時候她不以為意,被江梅花發現分開的時候她覺得沒關係,等酆理走後她們發消息的時候陳糯想我能克服,她後悔了。

後悔那麼放酆理離開,那麼理所當然地享受酆理營造的巢穴溫暖,卻忘了築巢的人風霜滿頭,也沒比她大多少。

酆理:“不知道。”

她很理直氣壯,陳糯:“ 所以你出什麼事了?不用你說我也猜得到。”

“你重新開車了,然後出事是嗎?”

“你讓慶姐什麼都不要和我說?”

“你忘了我能理解,但是為什麼記起來了不聯係我呢?”

她聲音含著水,哽咽像是喉嚨有水草泡開,酆理伸出手,不知道是生疏還是惶恐,她摟住陳糯的腰,彼此溫熱的肌膚相貼,她說:“因為忘了。”

“差點記不起來的,全都忘了。”